“阿月,你要去哪兒?”
李馳攔住她去路,長眉微微蹙起。
“我要回去,還請殿下讓路。”魏舒月語氣冷淡。
“孤已經派人去告知嶽母和大舅兄,阿月會随孤一同回京。”
魏舒月驚訝地瞪他,怨他竟然自作主張。
奇怪的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哂笑一聲轉身回了房。
了解她性子的李馳自然猜到了什麼,回身就對榮卓和杜若岚交代了兩句。
諸事妥當,以免夜長夢多,于是在第二日啟程回京。
李馳和魏舒月共乘馬車,寬敞的車廂裡一應俱全,唯有佳人冷着臉離他遠遠的。
昨夜,他猜到魏舒月定然會趁人不備逃走,故而讓榮卓和杜若岚盯緊她。
果不其然,夜半三更,魏舒月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屋。
念及當時的情景,李馳忍俊不禁。
“殿下在笑什麼?”魏舒月微微蹙眉,出于直覺,她認定李馳是在笑她。
李馳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蠱惑道:“阿月坐過來,孤再告訴你。”
魏舒月撇撇嘴沒理他,自顧閉目養神。
她閉着眼,隐約察覺一道暗影籠罩過來,毫不猶疑地出手打了過去。
李馳反應倒快,擒住她腕子格擋回去。
忽聞她低低溢出一聲悶哼,似乎牽扯到了後背的傷口?
李馳連忙收了手,“可是傷着了?”
“不勞殿下費心。”魏舒月不客氣地推了他一把。
一抹苦笑自嘴角蔓延開來,李馳不再做聲。
“我與殿下并不同路,殿下非要拘着我做什麼?”她恹恹地蹙眉。
“阿月要去哪兒?”李馳好奇地詢問。
魏舒月抿唇不語,顯然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孤來猜猜?”
聞言,魏舒月沉靜的眼裡總算有了些許變化。
她瑩瑩目光望過來,仿佛一團柔軟填滿了李馳的心腔。
“阿月打算回師門?”
魏舒月訝然,“殿下是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恍然回神,她摸了摸身上,眸色驟冷,“殿下偷看我的信?”
李馳坦誠道:“孤并非故意,隻是那夜阿月中了毒,需要洗藥浴,孤不得不幫阿月脫了衣裳…”
“你别說了。”魏舒月又氣又惱,臉漲得通紅。
一張芙蓉面,嬌豔欲滴,讓人移不開眼。
李馳喜愛看她嗔怒的模樣,又恐真的惹惱了她,一時相對無言。
沉默了片刻,李馳方又開口:“阿月養好傷再走不遲,到時,孤絕不攔你。”
心知自己勸她不住,不如把話說開,讓她把傷養好再走,他也能安心些。
“殿下此話當真?”
“孤是做了什麼讓阿月這樣疑心?”李馳失笑。
魏舒月不答,也懶得與他浪費唇舌。
到了夜裡。
一行人在驿館中住宿。
魏舒月沐浴後,正思量着要如何給背後的傷口上藥。
恰好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
“是我。”杜若岚在門外回答。
魏舒月狐疑地起身給她開門。
“這麼晚了杜姑娘有事?”
“殿下讓我來給太…”話到嘴邊,杜若岚改了口,“給魏小姐換藥。”
垂眸見她手裡的藥瓶和紗布,魏舒月側身讓她入内。
“多謝。”她神色複雜。
“魏小姐不必謝我,要謝就去謝殿下。”杜若岚一副不欲解釋的冷淡态度。
魏舒月抿了抿唇,試探着問出口:“杜姑娘很讨厭我?”
從一開始,杜若岚對她就沒有好臉色,難不成是因太子之故遷怒與自己?
杜若岚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魏舒月會這樣問。
沉默了會兒,方道:“殿下那樣好的一個人,對魏小姐又是一往情深,魏小姐倒是鐵石心腸,對殿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她說的這些話,魏舒月一個字都不愛聽,她每說一個字,魏舒月臉色就冷一分。
“他再好也是毀我姻緣的惡人。”魏舒月沒好氣地反駁她。
“這世間男子有誰能比得過太子殿下,魏小姐可不要仗着殿下的喜歡随意糟蹋真心,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杜若岚氣急口不擇言。
魏舒月臉色鐵青,“那也是先劈你家主子。”
說罷轉身而去,懶得再與她争辯。
“還不過來給我換藥?”
杜若岚正氣得渾身發抖,聞聲真想狠狠地甩門而去。
奈何太子有令,她不得不服從。
換藥時,入眼是魏舒月背上猙獰的傷口,她剛剛積攢的滿肚子氣一下子就洩完了。
看在她救了太子性命的份上,杜若岚決定不與她計較。
她這裡剛從魏舒月屋裡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太子李馳。
“殿下?”杜若岚連忙拱手行禮。
默了一瞬,李馳方開口問道:“她怎麼樣了?”
原來是關心魏舒月來了。
“還好,傷口已經結痂了。”杜若岚平複心情,語氣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