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名其妙來到S035年。
莫名其妙又看了場震撼心靈的海市蜃樓。
宋桑桑覺得，自己回到城市，一定得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尤冉卻隻說，一定是她壓力太大。
先在這瓜棚人家休息一晚，等次日一早，再訂票乘車返回X市。
……
“我們客棧，被入侵了。”
蘇妙說。
手腳麻利地戳開平闆，畫面是客棧招财貓眼裡的監控。
“這個女人…看着眼熟啊？”
張厚結看了眼畫面。雖說身着便衣的一群人，可從其步調一緻的行動，相互之間配合。便足以看出，這夥，絕非尋常閑人。而是經過專項訓練後的特殊隊員。
若有所思：“似乎在哪見過。”
客棧大堂内。
鄭年一記喚靈成葉。
無數的葉片化作藤枝，結結實實将那又蠢又壞的肥貓，從櫃架後給套了回來。
鄭年，竟也是一名修仙中人！
“幹得漂亮！”
趙雲玥難免打趣又埋怨他說，“這麼好的天賦，不攆出去龍組，别人還說我這組長當的不厚道呢。”
鄭年一手提溜起來貓脖頸。貓前腿下夾着‘通話中…’的小型終端順勢滑落地面，嘟聲過後，被對方徹底挂斷。
種族固有的本能，使得肥橘身體一瞬間洩去所有力氣，變得蜷縮僵直。貓尾上卷，晃來晃去的。還試圖挽回為‘理性’生物，最後一點尊嚴的…遮擋住某個OO部位。
“你，聽得懂我們說話吧？”
陳琳半蹲身，試探性問了。
肥貓貓肥膽兒卻小。
帶着長長尾顫音兒地“嘶~~”了一聲。
“看來是聽得懂了。”
趙組長徹底肯定。
“語言能力呢？”
趙雲玥問。
“嘶啦…”
那貓也怏怏不樂地回了一聲。
“看來是沒辦法說話。”
趙雲玥兩手環胸，“你聽好，我以下所問你的幾個問題，回答‘是’就點點頭，嘶一聲，‘不是’，就舉隻前爪。否則的話，古鎮橋頭斜對角兩點鐘方向，似乎有家‘愛寵寵物’的診所，不知那邊操刀大夫手藝如何？”
貓：“嘶！！！”
這便達成協議。
“你所在這客棧店老闆姓張？”趙雲玥問。
“嘶。”貓答。
“張老闆北方人，如今大概三十七…八、九的樣子？”
“嘶。”
“這人右邊腳襪子中指處永遠有個破洞，頹又廢，懶且饞，總想要不勞而獲吃白食，看面相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嘶嘶嘶！”
太對了簡直！！
“啊呸！虧得老子每月省吃儉用的買貓糧，這小子，一轉眼就把咱們賣掉！”
看得肥貓被俘就秒掐掉電話。
平闆監控畫面後，反将這場景實播看在眼裡，張歲城直接一口啐了出來。
“割掉貓O和坦白從寬如同全辰通緝令和白給的公務.員崗，我相信是個人…哦不，還有貓，都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招财貓擺件中藏的攝像頭，對于這隊擁有着完全裝備的特管外勤，同樣不在話下。
有組員連接設備，已經開始反追蹤這監控的收信源地址。
面對鏡頭。
鄭年一臉無辜。
“這個女人…派長，看她們裝備，溯靈監測儀，莫非，是特管局的？”
蘇妙眼尖，透過監控一衆紛紛擾的人影，率先注意到小錢面前儀器。
趙雲玥眼光銳利。
當下扯過鄭年，從櫃台摸來一隻黑色記号筆。
在大眼招财攝像頭正中，先畫一個大大的‘X’，這下可好，這方屏幕一花，所見圖像全是大大的“X”。
“啊，這女人！”
蘇妙當場叫出聲來。
那方趙組長卻不急不緩了，X字中間，一橫，又一豎，相當補上個‘十’字。二者結合，成為了‘米’。
米字被框，便也成了八格。
趙雲玥閑情雅緻，一格接上一格的，将這八方三角小格，一點、一點地盡數塗黑。
全黑屏版的監控畫面……
張歲城……
張歲城可以想象到，對面是如何幼稚且小女生氣性的，一如曾經那般，将手藏在背後，鼓起半邊腮幫子。
沖着監控探頭，彎了彎唇……
有些沙啞且清冷着聲音，從平闆聲孔裡傳出：“好久…不見。”
“好久…”
張歲城手裡煙盒，不覺失神間掉落在地。
他張了張口，伸出隻手，似乎想要挽留什麼，卻又意識到，監控是在對面。對面，也确實看不到自己這邊情況。
好久…不見。
然後呢？
是應該，要說些什麼？
早安，午安…晚上安，睡醒了？吃了沒？
“組長？”
趙組長這番行動讓人不解。
組員們不免疑惑三分。
趙雲玥唇邊流出一絲不可輕易察覺的笑意。
“全員，暫時收隊。”
她取出通訊，向上彙報說。“魔種，已在可控範圍内。”
“組長？”
“組長？”
“我們不追‘那個她’了？”
遠遠也聽到黑屏監控中傳來的聲音。
“先就此為止吧。”
趙雲玥說：“明早，我們去一趟市圖書館。”
……
“那個…他？”又是哪個他來着？！
“啊啊啊，煩死了！！”
張歲城說。
這個中年男人，飛起一腳踹開煙盒，雙手抱頭，又蹲回了路邊。
落魄的很有骨氣。
“張派長，你當初是犯了什麼事兒？特管局又找上門？該不會是逃出來的吧？”
蘇妙滿腹懷疑的目光，當即就盯上了他。
“不要用你懷疑的眼光，來打量我高尚的人格！”
張歲城可不服。
“開什麼玩笑。”
這方面倒挺沒骨氣的，爬了幾步撿回來煙盒。
廉價老式的打火機扣帽輕響，再又燃起一支香煙。張老闆眼中閃過一絲厭嫌，“人家可是特管部，我們平頭老百姓的，怎敢能高攀的上？”
他聲線低沉。
似乎是在說給她聽，也似曾在說給自己。
“爺爺說過，人人生而平等！什麼部門啊隊長啊，也都是為人民服務。”
蘇妙條件反射性地駁斥。
所以高不高攀什麼，你思想有問題！
張歲城：……
“我們之前内網賬号還能登錄嗎？”黃半仙突然問。
蘇妙臉上詫異。繼而恍然，“應該可以的吧？”
手指間戳戳點點。
短暫等待後，蘇妙點進一個半季度前，某X辦發布，有關轄下鄉鎮12村的垃圾分類月排名榜的詳情公開頁——
這類型地方性公示網站，除上級規定的内部人士須知參閱之外，文欄下方外部訪問一貫寥寥無幾。網站分頁用手丈量着向下移動2.5寸，點觸……
頁面本該空白的地方。
右下角标變成了數據運行正加載中的狀态……
一個句點，沒有任何的标志。
僅僅在狀态欄上下，又多出‘可輸入’狀态的對話框。
蘇妙切換投映虛拟鍵盤，極快速度輸入長達五行上百的亂序字符。
左上角，esc鍵。
長觸直到三分鐘後。
原本鴻圖系統的桌面屏幕驟然一黑。轉為一個啟動中的頁面，全國特殊管理系統。
“啊，連接上了。”
火紅的群星散盡。
背景是地壇。
“喂喂，你們怎麼搞到的？”
張歲城急了呵斥。“别拿網絡犯罪不當罪！”
“用你之前賬号密碼啊。”
蘇妙：“話可别說難聽，我們可是正兒八經人。”正兒八經的連接，正兒八經的登錄。
“我的？”
張老闆險些一栽，“我的賬号密碼，在你們這群人手裡，都是虛設的？”
屏幕正中地方，星光散去，出現一個虛拟的穿着花裙子的小人形象。
“歡迎登錄全國特殊管理系統，我是超級人工智能助手，liliu，為您提供向導服務。”
小人兒俏皮歪了歪頭，說話動作也活靈活現。
“可以直接對話？”蘇妙問。
“liliu具備完全交互功能，可以實現無障礙交互式對話。”
“内網系統又更新了？”蘇妙驚歎。
“好耶，更新換代就是好啊。”黃半仙也跟着贊了聲。
“人員編号028******，賬号密碼确認，進一步操作需進行二次身份認證，是否進行虹膜驗證？”小人兒說。
“但我這老古董平闆沒有虹膜認證功能啊。”蘇妙蚌住。
“檢測到您登錄設備不支持虹膜認證，是否提交上級進行處理？”
“……”
“是否提交上級進行處理？”
才剛誇贊過它系統更疊活靈活現。這死腦筋的人工制杖就如幾年、甚至十幾年前它許多代的‘前輩們’般，本性畢露。一個勁兒重複：
“是否請示上級？”
“是否請示上級？”
“……”
“放棄吧，真以為我們特管系統是你攥上個賬号密碼就能進去？”
張歲城站在一旁。
好整以暇地等看他幾位吃閉門羹，“你們啊，也别總拿派長我不當派。閑着有事就借我身份。再話說起，要不是你們将我黑卡外借，至于嗎大晚上的，還趕車，吃蛋炒飯，一路追來J省？”
“你那卡放着又不用，成天鎖在櫃子裡吃灰。”
黃半仙怼他。
“吃灰總強過吃牢飯！真出來什麼亂子，你們一個兩個三個，幾條腿夠蹲局子的？”
張歲城恨鐵不成鋼。
“隻查看特管外勤方面人員名單，也不可以嗎？”
蘇妙蹲下、身子，調整了個角度。端出張楚楚可憐臉，試圖讨價還價再交涉一番。
“開玩笑的呢~”
被定性為‘人工制杖’的liliu小人兒，畫風一轉。瞬間萌萌哒。
“跳過虹膜認證。是否進行人臉面部識别？”
蘇妙一聽，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張派。
張歲城壓低聲線，咬牙切齒，“放棄吧，我是打死也不會…”
“聲紋識别通過。好久不見呢，張XX同志。歡迎回來。”
“……”
張歲城：……
“現在可以查看部分功能了吧？”
蘇妙兩眼泛光，“幫我查查，現特管外勤方面的人員名單，以及大緻履曆。”
“編号028******，張同志，權限足夠的啦。正在為您調取。已調取。”
屏幕中小人跳動了下，一份已整理好的簡單表格式文檔被打開。
蘇妙從上往下漸緩劃過。
“現特管特别行動小組，組長，趙雲玥…呵，就是這女人。照片符合，原畢業高校…西都科技大。”
“我記得，表哥，也是西都科大出身的吧？”
張厚結從旁提了句。
早十幾年前，為響應發展戰略，辰東南沿海一帶，五十多所高校及其附屬近上百千座工企、産業鍊，一緻聯合進行西遷，在‘西都州’這個地方。确立了絕對不輸bsg三市的科研并産業齊頭共進的新型雙帶經濟發展圈。
西都科技。當年内遷後重組高校之一。
名為科技大，實則也是全國有名的軍.校。
“西都科技…”
黃半仙來了興緻。
“小子，你們師出同門啊。”
“豈止同門啊，還是同一專業，同一導師畢業論文手底下出來的。”
擋也擋不住這夥作死的胡來。張歲城一臉厭厭，“隻不過中間差了那麼五六七…還是八屆？來着，而已。”
“小學妹啊。”
“應該叫小師妹呢…”
“是小師妹哎。”
三位一臉挖到八卦表情。
“之前特管局，知道了是同校，導師來電叮囑過，領導同志也讓我多帶帶新人，照料下她。沒想到，這幾年功夫——”張歲城說。
話說至此，心裡也都明白。
一别才幾年，當初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小姑娘，已經成了特管小組的組長。而他這位前輩，卻還落魄到蹲大馬路。
人之一生，不可謂是真不奇妙。
衆人免不得有一番唏噓。
蘇妙十指翻飛，在人工智能liliu輔助之下。短短數秒内，不同色标題注的文檔框，大大小小将屏幕堆疊到滿滿當當。
她一目十行，飛速浏覽。
“蘇妙！你在查什麼？”
張歲城發現了，當場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