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瘴毒極其好解,便是才踏入修行的引靈境修士也可以解此瘴毒,隻需以少許靈力隔斷中術者與施術者之間的聯系,再佐以大量清水便可解此毒。
而一旦解了這毒,施術者便會立馬受到術法反噬,直至死亡。
張曼麗所居住的小院怎會有如此邪術,還有那婢女身上施加的那個邪術,難道真是……
卓青萍眉頭越擰越緊,她雙手不斷變化,很快一個斂息術與隐身訣便相繼完成,她擡起腳步,步入粉霞缭繞的雲錦居中。
她才一走進去沒多久,就聽得房中傳來一聲慘叫,那叫聲持續的很短,幾乎是卓青萍才聽見,就已經沒了。
是于師弟的那縷魔氣。
這是卓青萍在聽見那聲慘叫的第一反應,旋即她又很快意識到這個聲音十分的熟悉。
正是她剛才所想的張曼麗所發出的。
所以那邪術真是她的手筆……
卓青萍長吐出口濁氣,朝着聲音來源走了去,尋了一個合适的地方,往窗戶上弄了個小洞。
在她做這些的時候,裡面也正一點一點傳來動靜,先是瓷器摔落的聲音,随後是幾聲參雜在乒裡乓啷聲中的痛苦呻吟。
那聲音壓得極低,若不仔細聽,幾乎都察覺不了。
卓青萍湊身上前,裡面隻有三個人在,張曼麗和她身邊伺候着的那兩名婢女。
摔東西的,毫無疑問就是張曼麗了,此刻她的臉上,再沒有先前卓青萍等人所看到那副嬌柔可人的模樣。
現在的她,猙獰又惡毒。
而那幾聲呻吟則來自地上跪伏着的兩名婢女。
張曼麗摔砸的那些東西幾乎大部分都落在了她二人身上,隻有少數才是被丢在了一旁的空地。
顯然這是她故意這麼做的。
卓青萍眉頭再次一緊,她擡起手,正準備用些小手段,來阻止張曼麗,卻不想她手才一擡起,張曼麗就已主動停下了手。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情緒,臉上的猙獰漸漸隐去,被溫柔所替代。
她緩緩走到那兩個婢女跟前,蹲下身,一手托起對方的臉,一手輕輕摩挲着那張如花嬌豔上,因先前閃避不及而不慎砸到的傷痕。
“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是說讓你們躲遠一點嗎。”張曼麗滿臉嗔怪地看着對方,手下一個使力,嬌聲道:“你看,都變醜了。”
“小姐,不,不會變醜的,這隻是一點小傷,一點小傷而已,奴婢等會去擦擦藥就好了,不會醜的,真的,不會醜的。”
明明之前被砸的那般痛,臉上被張曼麗這隻手按壓的傷口如此的疼,婢女臉上都未流露出一絲絲害怕。
可不過是聽見一句變醜,她竟恐慌的如天要塌下來般,害怕的身子都在不住地顫抖。
雖說人都愛美,可這愛的未免有些過了頭吧。
隻有跪在她身旁的另一個婢女,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驚慌,可惜,她此刻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看。
蜷縮着身子竭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張曼麗會放過她嗎?
不,她不會,她輕笑着抽回手,看着指尖的那抹嫣紅,撚了撚,那比之水更為黏稠的觸感,不僅不讓她覺得反感,甚至是極為喜歡。
可惜這麼一點血,早已滿足不了她心中愈發龐大的病态快感,她的目光很快轉向了另一名婢女。
看着那不停顫抖的身子,張曼麗笑得愈發開心,她慢慢湊上前去,語氣幽幽,“錦兒,你怎麼總低着頭,身子還抖得這般厲害,是覺得。”
聲音攸然一厲,她猛擡起錦兒的下巴,半眯着眼睛看她,“我醜,所以才不擡頭看我,是嗎。”
錦兒被她禁锢着動彈不得,卻也不敢掙紮,隻能死命搖頭,“沒有,沒有,小姐,是您生得太美了,婢子自覺形穢,這才不敢看您。”
“哦,是嗎。”張曼麗松開鉗制住她下巴的手,一點一點往上遊移,直至撫上那雙濕潤潤的眼眸處才停下。
她手不斷在那雙眼睛周圍打轉,冰涼的手,黏膩的血液,一切的一切令錦兒本就顫抖不已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小,小姐。”
看着她這副模樣,張曼麗忽地低下頭,手按在她的肩膀,許久過後,她的身子竟也開始顫抖起來。
“哈哈,哈哈哈~”忽然張曼麗笑了,笑聲越來越大,她緊緊抓着錦兒的肩膀,修得又長又尖的指甲穿透衣裳,深深陷入肉裡。
錦兒被她抓的生疼,卻一句話,甚至一個音節都不敢發出來。
她無力看着前方,心中絕望一點一點将她淹沒,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死亡那一刻嗎?
可她想活啊,她想活啊!
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再次沖散絕望,灰暗的眼也再次亮了起來,錦兒努力思索該用什麼辦法轉移張曼麗的注意,逃過這一劫。
也就在這時,惡鬼般的低語在她耳邊響了起來,“錦兒,你差點害死你家小姐我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