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府像一頭野獸,咆哮道:“江渚,我要你血債血償。”
葉雲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壞了,她差點忘了身邊這一直對他呵護有加的江渚,也是一個随時會要人命的瘋犬。
她看了看死不瞑目的杜蘇娘,忍住些許恐懼拉了拉他的衣袖:“救,救救靈兒。”
江渚把玩着手中另一隻筷子,眼尾泛着殷紅:“杜知府,我勸你還是老實得呆着,還能多活幾日。”
杜知府滿臉怒容中帶着一絲不可思議,本來他們才是困獸,為何此人會如此氣定神閑,莫非還有後手,他不該任由蘇娘的小脾氣,該及時殺掉他們才是,如今已是追悔莫及:“來人,這些人公然在我府邸射殺我兒,立馬給我亂棍打死。”
“我看誰敢。”府衛還未來得及動手,庭院外就傳來一聲怒吼聲。
片刻之間,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如悶雷般傳來,一大群穿着鎖子铠的士兵如洶湧的潮水般沖進庭院,铠甲相互碰撞發出铿锵的聲響在庭院中回蕩,手中的兵器寒光閃爍,原先還有條不紊的下人瞬間陷入一片慌亂中。
杜知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呆了,結巴道:“你們是何人?”
為首的将領穿着一襲白衣,即使是初冬手中也拿着一把折扇,并不像軍人反而更像是一書生:“在下?我什麼都不是。”
葉雲珠仔細一看來人,有戲!這不是江渚的屬下嘛,她記得上一世她不太見着江渚,反而是這個東楚經常送些東西到小院裡。
杜知府這才放松了神情:“你一介布衣,什麼時候能管到本官府裡來了?”
東楚拿出折扇搖了兩下,就在葉雲珠覺得他會被扇出風寒的時候,他笑着道:“我自然是不行了,但在場有一個人行。”
“你别在這危言聳聽,你也看見了,這群人殺了我兒,我是要正常逮捕他們。”杜知府越來越慌亂,這人笑眯眯的,但給人的感覺卻很危險。
東楚聞言收起折扇,一群士兵朝着江渚跪了下來:“屬下參見都指揮使大人!”聲音響徹雲霄,讓杜府一衆人心生畏懼。
葉雲珠即使知道部分真相,還是被這龐大的陣勢給驚呆了,看了一眼已經被吓得跪在地上的爹爹,她猶豫着要不要也跪下?
正要跪下,江渚就急忙扶了起來:“雲珠,你不必。”
葉雲珠有些惶恐,雖說他們定了親,但那是他失憶的時候定的,現下不知還作不作數?前世熟悉的威壓感襲來,葉雲珠結巴道:“謝,謝大人。”
不知為何,她覺得江渚眼神中有些不悅,此刻正直直地盯着她。
一旁的東楚此刻嬉皮笑臉道:“大人,你要不要先讓我們起來再繼續?”
江渚頭也不回,沉聲道:“起來吧。将杜知府一幹人等先收監候審。”
杜老爺此刻如一隻鬥敗的公雞,呆愣地站在原地,眼中餘光望了望遠處的金蓮。
上次杜府嫡女生辰宴那群女娘就說了,這金蓮隻有杜府才有,無比金貴。江渚望着那金閃閃的金蓮池子若有所思,察覺到池裡子有異樣,立即吩咐道:“放幹池子裡面的水。”
一旁呆愣的杜老爺開始驚呼:“你們幹什麼?”
不顧杜老爺的阻攔,身邊的士兵立即開始放水,随着池水的幹涸,池底的淤泥顯露了出來。
看着偷偷松了一口氣的杜老爺,江渚并沒有停下,立刻又吩咐士兵們開始挖土,随着池子的泥土被挖空,底下黑色的大箱子就顯露了出來。
很快二十餘個碩大的箱子就被拖上了案,全部打開後,令所有人驚訝的是,每個箱子裡都擺滿的金磚。
江渚笃定的眼神看過來:“杜老爺,這人贓并獲,你還有何話說?”
杜老爺這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被士兵很快架走了。
在葉雲珠正在感歎自己抱了個聰明的大腿時,被葉老爺拉到了一邊:“這江郎君竟是大官,珠丫頭,我沒聽錯吧,你快打爹爹一下。”
葉雲珠小聲笑道:“爹爹,沒錯。”
“那你和他的婚事還作數嗎?”轉眼葉老爺又開始憂慮。
從前段時間猜到江渚恢複記憶開始葉雲珠就開始考慮這件事情了,她心裡也沒有底,不過爹爹的危機總算解決了,有些人能不牽連還是不牽連的好:“爹爹,依女兒之見,人家是大官,我們這小門小戶的也不登對,再說咱們也不能占他便宜。”
葉老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須:“說的也是,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你嫁過去也不舒心。改日爹爹還是應該主動去說清此事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