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他眼中的血絲:“江渚,你歇息一會吧,我過兩個時辰叫你。”
江渚将自己的披風鋪到幹草上:“你歇息吧,我不困。”
“我在馬上困了還可以閉閉眼,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雲珠關切道。
江渚走回火堆旁,牽起她的手将人帶到那簡易的塌前:“不礙事,你睡吧。”
她被江渚按到披風上,又裹緊了她身上的披風,冰冷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臉時,她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看着江渚單薄的衣裳,雲珠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伸出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結巴道:“你,你要不要一起睡。”說着還往裡睡了一些,好騰出位置來。
看着那空了一半的地方,江渚沉默了一瞬間,不自覺地躺了上去,規規矩矩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兩側,兩人中間自覺隔了一掌的距離。
葉雲珠不知是白日裡昏睡多了,還是第一次與男子同寝,緊張得有些無法入睡。她緊閉着眼睛,卻能清楚地聽見江渚均勻的輕輕的呼吸聲,她清喚道:“江渚,你睡了嗎?”
旁邊沒有任何回應,她起身坐在一旁,低下頭靠近江渚的臉仔細打量起他來。
她還從未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他,鴉羽一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透着冷峻的棱角分明的臉龐,此時的江渚像一隻疲憊的野獸,安靜下來的他少了幾分冷酷,多了一絲柔和。
她最後将目光鎖定在那顔色淺淡的唇上,突然想不明白為何江渚一個男子的唇形怎會如此好看。
突然江渚猛地睜開眼,殷紅的眼尾帶着淩厲的殺氣,一時間兩人的位置翻轉,躺在下面的人變成了葉雲珠,上面盯着的人變成了江渚。
就在葉雲珠以為江渚又要發病的時候,江渚仿佛從睡意中醒過神來,眼神中的殺意如潮水一般退去,隻餘下一絲錯愕。“對不住,我睡眠淺。”
雲珠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臉上起了淡淡的紅暈:“是我擾了你的休憩。”
接着兩人就楞在了原地,誰也沒有動。
“噗嗤……”葉雲珠突然對被江渚的表情逗笑了,“你怎麼了?”
江渚似乎第一次對自己的狀況有點懵,好像平日裡要發病的樣子,身體裡有點潮熱,血液向一處彙聚,但是與發病不同的是,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不會想要見血。
他趕緊将自己的身子滾到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努力想要使自己平靜下來。
葉雲珠見江渚又似發病的樣子,立刻關切地幫他輕撫着胸膛:“江渚,你怎麼樣了?你可千萬不要吓我。”或是突然來掐她的脖子,她的脖子纖細得很,經不住掐。
柔軟的小手在胸前移動,江渚并沒有覺得好轉,反而覺得,那隻白嫩的小手移動到哪裡,身體哪裡就變得火熱,他立刻抓住那亂動的手,聲音沙啞道:“你别動。”
葉雲珠也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見着江渚發病,她隻是教了他呼吸,她整個人将江渚抱住,柔聲道:“江渚,你快深呼吸,很快就好的。”
江渚努力使自己忘記剛才的觸感,深吸幾口氣,果然好了很多,正色道:“睡吧,一會我們還得趕路。”
兩人又閉着眼睛熬到了天亮,結果誰都沒有休息好。葉雲珠是怕江渚在夢中又犯病了,江渚則是被身體裡一股股熱潮逼得無法入睡。
兩人起身的時候眼睛下面都是一個大大的黑眼圈,都覺得這休息其實真是名不副實,還不如趕路,趕路都沒有如此費盡心力。
到了早晨,江渚将昨日的幹糧架在火上烤了一下,終于沒有昨日的冷硬,葉雲珠飽餐了一頓。
“走吧。”江渚頭也不回地往洞子外走,不知為何,從昨夜開始,江渚覺得自己好似生了病,一看葉雲珠就會發熱的病,還是少看為好。
葉雲珠再遲鈍也有些奇怪,從早晨開始,江渚一個正眼都沒給她,她是哪裡又得罪了這位大神?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山洞,洞外安靜的氛圍瞬間讓江渚有些警惕,他拉起雲珠的手,迅速走向馬所在的地方。
“朝右趴下!”江渚邊喊邊将雲珠護起來。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方向正是兩人剛剛站的地方。江渚如鷹一般的眼神四處掃望,終于在遠處河邊的草叢裡發面有幾點反光點,他随手撿起幾個小石子,用十足的力氣扔過去,草叢裡立即響起了幾聲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