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珠剛長的腦子有點跟不上節奏,滿臉疑問:“這麼劍拔弩張的氛圍去踏青合适嗎?”再說和江渚去約會什麼的想想就覺得有些膽怯,感覺自己像一隻小兔子,和狼一起有什麼好玩耍的,等着被吃嗎?
江渚靠近她的耳邊,低語:“當然這隻是一個幌子,我們會安排好替身,然後抄小路趕路到鳳南。”
說話間暖熱的風不斷在耳邊拂過,雲珠不自覺地耳尖發紅,在這種說悄悄話的氛圍下,也回頭悄聲問:“我也去?不會給你拖後腿嗎?”
江渚眼神幽幽地望着她,兩人的距離從未有過的靠近,這小女娘挺有自知之明,不過他是一個隻依靠自己能力的人,别的人都不太相信,此時的安澤縣絕不是一個安穩之地,自己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我在就不存在。”
雲珠心裡無力翻了一個白眼,她還沒發現江渚這人吧其實還挺自戀的。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确是很有那個實力。
雲珠瞪大眼睛看過去,幹脆道:“你最棒!”
翌日
兩人都收拾好了行禮,架着馬車準備出城。綠萍在門外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娘子,怎麼不把奴婢帶上呢?你的衣食住行沒了奴婢您怎麼方便?況且要是在外面又迷了路可怎生是好。”
雲珠尴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是有多無能,感情沒了下人就什麼都不行了,但是這時候不是說不行的時候,她準備完全忽視掉自己的臉面:“沒事,這不是還有江郎君嘛,這是我和江郎君第一次相約,不想外人打擾也是很正常的。”
一句“外人”綠萍心裡瞬間像被人插了一把箭,她一直把自己娘子當親人一樣,怎麼就外人了,忽然生出一種女娘嫁了郎君忘了娘的辛酸。她用手巾擦擦眼角冒出來的淚花:“大娘子,奴婢就不當這個礙手礙腳的人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雲珠看着綠萍真傷心了,也很着急,不過江渚說了這是府裡的誰都不能告知,多一個人知曉就多一份危險。隻能忍痛和江渚上了馬車。
葉清靈躲在院外的一個角落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她将自己的手巾咬在嘴裡,渾身因為憤怒而顫抖。怎麼會這樣?江渚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那個夢很真實,江渚冰冷的眉眼,那一劍插進心髒的那種鑽心的痛楚,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他不可能如此的溫順,他明明是一隻最瘋魔的惡犬。
她恨恨地将手巾在牙齒間拉扯着,轉念一想,也許這隻是因為他還沒有恢複記憶的緣故,她那麼長的時間都忍過來了,她等得起。
雲珠無聊地坐在馬車上,馬車搖搖晃晃的,透過馬車的門簾,可以望見江渚寬闊筆直地背影。上一次這樣望着他的時候隻感到害怕畏懼,連望都不敢多望一眼,這一次再看,卻多了一絲莫名的安心。
她撐着自己的小臉:“江渚,這樣真的可以騙到那些人嗎?我們有明确的證據嗎?”這群人似乎太狡詐。
“雲珠姑娘就不必憂心了,證據我們已經掌握了,嶽陽提供的那十幾間鋪子,有一大半都在杜知府夫人的名下,而且我們已經找到了幾本他們走私私鹽的賬本,金額龐大,他想辯解都難。”
“這群人太可惡了,為了錢财什麼惡心的勾當的做,完全不顧人的死活。”雲珠恨這麼人恨得咬牙切齒,這些人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上一世的爹爹就是被這群人的陰謀害死的。
兩人在一問一答間很快到了城外的月亮湖,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湖面碧波蕩漾,湖邊種滿了楓樹,遠遠望去,楓樹林如同一片燃燒的火海,每一片樹葉都像一顆跳動的火苗,猶如一副最濃郁的、最熱烈的畫卷。
一身水青色的小女娘款款從馬車上走下來,如星辰般的眼睛眨了眨,一片火紅就映入了她的眼中。
踏進楓葉林,踩在地上厚厚的樹葉上,沙沙作響。葉雲珠驚奇地望着這大自然的回饋,這裡的風景一切都美如夢幻。
她如一隻小鹿般跑進楓樹林深處,頭上碧玉的步搖叮當亂響,從她口中發出咯咯的笑聲。跑到遠處然後回過身來:“江渚,快來呀,這裡好美。”
那火紅中的一抹青綠尤為亮眼、舒心。那燦爛得笑容瞬間撥動了江渚的心弦,給他陰暗的心裡射進一抹亮麗的陽光。
兩人來到湖邊,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早已停泊着一艘古雅的小船,船身由結實的木材打造,船上的篷頂由細密的竹篾編織而成,既遮陽又透氣,船舷的兩側挂着兩串小巧精緻的燈籠,在湖面的氤氲中透着暖黃的光暈。
江渚拉着雲珠的纖纖玉手上了船,兩人在船頭相對而坐。
沉默的氛圍讓雲珠有些不知所措:“我們不是要……”
還不等她說完,江渚就将食指壓在她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時間尚早。小心隔牆有耳。”
雲珠望了一眼四周,寬闊的湖面吹來一陣微風,隻有他們一艘小船停在湖中央,哪裡來的隔牆?好吧,她沒這人謹慎。
“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江渚面無表情:“等。”
“可是我們不是來玩樂的呀?”想到剛剛說的隔牆有耳,又湊過頭來,壓低聲音道:“我們什麼時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