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裡的女娘都開始泛起了花癡,紛紛站起身來,小臉通紅:“這是誰家郎君這麼氣勢?”
葉雲珠仍舊坐在椅子上吃茶點,頭也不擡道:“就是你們說的養馬的奴仆!”還把養馬的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江渚聽見雲珠的話,自然知曉剛剛大堂裡發生的事情,冰冷的眼神掃過一群女娘。當看到嘴裡塞滿東西的雲珠,眼神瞬間變得有了一絲溫度。
葉清靈皺着眉頭,咬緊了後牙槽,這個該死的江渚,這麼短的時間内哪裡去準備得東西。
杜蘇娘一群花癡也坐了下來,捂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小心髒,闆着臉道:“打扮得倒是人模人樣,就是這彩禮也隻怕會是一身馬糞味的吧。”說着幾人又各自笑了起來。
江渚身後的人紛紛進入大堂,打開擡着的幾隻大箱子,裡面各種珍奇異寶暴露出來。
杜蘇娘和一衆官家小女娘都被晃了眼,手中的錦帕都被攪碎了,區區知縣府的奴仆怎麼會有此财力?本來是來看葉雲珠的笑話的,此刻卻覺得自己成了笑話,說不出是嫉妒還是憤恨。
雲珠手中拿着點心也呆愣了片刻,江渚這是恢複記憶了?不過看着幾人吃癟的樣子,她心情特好。
原本表情不佳的親戚們看到如此厚重的禮物,也漸漸展開了笑臉。
雲珠擦擦自己有點油膩的小手,走到江渚身邊,悄聲問:“你哪裡來的這些東西?”她其實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恢複記憶了,沒有恢複身份哪裡有這麼多銀錢?
江渚垂下眼眸,拿出手中的一個精美的小匣子,打開裡面一隻精美的手镯,彩金為絲,妙手編結,中間更是用上好的玉石鑲嵌了幾朵精雕細琢的茉莉花,質地潤白,似在白雪中沁過。
江渚将之拿出,捉住她的手腕,緩緩地套了上去:“想要就自然能有。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喜歡嗎?”低沉蠱惑的聲音頓時回蕩在整個大廳。
葉雲珠不知為何覺得自己有些犯了心疾,她錘了錘自己的胸膛,輕聲回道:“喜,喜歡。”
江渚攤開右手:“我的呢?”
葉雲珠突然間泛着紅暈的臉蛋就更紅了,什麼人怎生把索要禮物說得如此自然。看着自己腕間精緻的手镯,突感自己的
禮物有些拿不出手,她在自己衣袖裡扒拉半天,終于扒拉出一張雪白的手巾,手巾的一角繡着一隻黑色的老虎?
閉着眼睛手一伸:“給你。”想着江渚老是用一方雪白的手巾,擦汗、擦血、蒙臉,多不衛生呀。自己的禮物是實用型的。
江渚看着手巾一角那隻四不像的老虎,和那隻竹編老虎簡直有着異曲同工之處,嘴角微動,把手巾放到懷裡貼身放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換着定情信物,在杜蘇娘一行眼中俨然郎才女貌的一對。
幾人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今日還有事,就不打擾諸位了。”
葉靖松趕緊起身:“杜娘子,你們不用了午飯再走嘛?”
杜蘇娘抽抽嘴角,幹憋憋道:“不用。”今日本是來嘲弄葉雲珠的,沒想到吃了一嘴狗糧,狗糧都吃飽了,還吃什麼飯?
幾人紛紛灰溜溜地告辭。
葉清靈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她擡頭間已滿是笑意,葉雲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這個江渚将是你今後最大的夢魇。
葉家終是平平穩穩地定了親事,正确來說是江渚入贅葉家。雲珠聽到長輩們說起入贅的事情時是提心吊膽,生怕身邊的江渚一個心情不好就發瘋,不過從始至終他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兩人順利的定了親。
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任何實感,她想的是和江渚老死不相往來,現在怎麼就走到了定親這一步了呢?為了她自己将來不踏上和靈兒一樣的命運,能好好活命,還是對江渚好一點吧,況且她覺得江渚也不是天生暴虐嗜血,隻是沒人真心對他吧?
說起好,之前說了要給他換換環境。立說立行,雲珠叫來如今管事的張管家,購置了一些棉被及用品。完全沒想到一個出得起這麼昂貴彩禮的人會缺被子?
雲珠帶着幾人就浩浩蕩蕩地又去了江渚的小屋。還沒走到後院,就傳來一陣怒吼聲:“你這個下等貨色,憑什麼,憑什麼……”
在小屋的外面,幾個下人拼命地踩着一張破舊的棉被,發黃的棉絮露了出來,漫天飛舞。
在飛舞的棉絮背後是江渚冷淡的臉,他冷眼看着他們,好像看着一群死人。
“住手。”雲珠氣憤地沖了過去。眼看着還是上次那幾個人,心裡更加氣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
幾人立馬露出一副谄媚的臉:“大娘子,我們這是為你出氣呢,我們都知道,是這下賤坯子暗算,您不得已才與他定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