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葉清靈柔弱的聲音響起:“杜姐姐,各位姐姐妹妹,今日葉府有要事,實在不便,我改日再登門告罪。”
下一刻,杜蘇娘就不顧葉清靈的阻攔直接進到了大堂。一進來,就見着在凳子上犯困的葉雲珠:“這不是雲珠妹妹嗎?上次匆匆一别,倒是想念得緊。”
葉雲珠努力睜大犯困的眼睛:“哦,上次吐你身上不好意思啊。”
這是哪壺不堪提哪壺,想起上次惡心的經曆,杜蘇娘差點将剛吃的小食吐了出來。想起今日的目的,又生生忍了下來,拉扯起笑意道:“才聽聞今日是雲珠妹妹的定親禮,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就在此觀禮了。”說着也不客氣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整個青城的官宦女娘都在此了,葉家也不好撕破臉皮。葉老爺忙笑着叫人上茶。“諸位如不嫌棄請喝茶。”
杜蘇娘暗想,安澤縣一個小地方有何好茶。漫不經心的喝上一口,入口鮮嫩,濃郁回甘。
她不相信的又仔細看了一眼茶杯中的茶葉,嫩綠幼嫩,形狀似花朵一般。“這是鳳城龍山上的蒙頂石花茶?聽說是上貢的茶,每年隻得少量,你們葉家怎會有?”
葉雲珠懵懂疑問道:“我們家包括下人都是喝這種茶呀?有何奇怪的。”
“什麼?簡直是如牛嚼牡丹。”杜蘇娘不可置信,如此珍貴的茶葉,拿給下人喝。
“你要是想要的話,回去的時候給你帶點。”葉雲珠無所謂道,心裡就想着江渚怎麼還不到,不會是睡過了吧。
杜蘇娘也意識到自己話被帶偏了,看着葉雲珠一直朝門口張望,連喝了幾口茶水後道:“那倒不必。雲珠妹妹這是在等你那養馬的夫婿?”
說完大堂裡的女娘都哄笑起來。
養馬的?怎麼又是養馬的?這些名門貴女是不是都跟養馬的好像有仇?葉雲珠有些惱,嘀咕道:“他不是養馬的。”
“不是養馬的呀,對,不是了,據說是你護衛。”杜蘇娘認真的反駁自己。“雲珠妹妹,你說你怎麼說也是葉府的嫡女,怎會勾搭上自己的護衛,這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吧?”
葉家幾位長輩礙于杜蘇娘知府女兒的身份,不敢多言,但是勾搭這話就說得有些過了,說得好像葉家的嫡女有些不知廉恥,傳到外面去,葉家還有何臉面。
葉家族長氣得雪白的胡須直發抖:“休得胡言。”
杜蘇娘也站了起來:“怎麼?這是惱羞成怒了?我哪裡說得不妥了?”
眼看着屋裡的氣氛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葉雲珠毫不在意地站起來:“要說是日久生情也未嘗不可。”她想的是與其說他們是勾搭,還是情比天高比較打動世人,名聲也比較好聽。
葉家衆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好似她說了什麼驚世之語,連杜蘇娘一幹人等也有些吃驚。
杜蘇娘閉上吃驚的嘴巴,正色道:“哦,好感人的一場主仆情,簡直是驚世駭俗,值得萬世流芳。”
葉家衆人聽見“萬世流芳”捂着頭有些頭疼,本來是想偷偷在自家府裡辦個定親禮就行了,還要被全青城的人都傳道。
葉雲珠早起有些餓了,拿起桌上的茶點就開始吃:“跟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愛情故事一樣傳頌,有何不好嗎?”
葉清靈和杜蘇娘看着一點也不在乎的葉雲珠,想過去撕撕她的臉皮,看看有多厚?果然萬事隻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葉清靈暗道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她早就偷偷讓人毀了江渚的衣裳和彩禮,連渣都不剩。想着又故意到雲珠身邊,擔憂道:“姐姐,這江郎君怎生還沒到啊?吉時都快到了。”
衆人也跟着起哄。
“這奴仆不是逃了吧?”
“不能吧,攀上主人家他還不偷着樂呀。”
“怕就怕連奴仆都看不上,選擇遠走高飛。”
一衆女娘說話越來越難聽,就差把葉雲珠按在腳底下摩擦了。
葉雲珠無所謂,她覺得最好是江渚逃了,她也就樂得自在。
正想着江渚就帶着彩禮走進了大堂。江渚走在最前面,頭戴玉冠,溫潤的玉質在秋陽下熠熠生輝,冠下黑發高高束起,
一身暗紅色的錦袍,腳下蹬着一雙黑色雲紋靴,步伐沉穩,星目深邃,渾身散發着無與倫比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