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押着劉婆子就進來了,拿掉劉婆婆口中的抹布。
劉婆婆立刻就哭鬧起來:“你這下等奴仆,既然敢綁我。”葉府的人都知道劉婆婆是蘇姨娘娘家就跟過來,如今在府裡大小事宜都能插上一手。
葉靖松也疑惑地望着雲珠:“珠珠?”
雲珠鄭重地對着蘇姨娘行了一禮,算還多年養育之恩。又轉過來解釋道:“爹爹,我要舉報蘇姨娘和這個劉婆婆下毒,想要毒害您。”
“珠丫頭,這事可不能亂說,可要講證據。”葉靖松滿臉不可置信,也嚴肅起來。
“是我和江渚親眼所見,這湯你可以叫人來查驗一番。”說着又迅速抽出蘇姨娘懷裡的小紙包:“這個就是裝毒藥的紙包,一驗便知。”
蘇姨娘此刻臉色慘白,明知證據都擺在眼前,狡辯不得,隻能喃喃自語:“這是污蔑,陷害。我不知裡面被下了毒,江渚這個惡奴,之前就記恨被我鞭打,對,是他污蔑我。”
雲珠拿着小紙包質問道:“那你怎麼解釋有毒的紙包就在你身上?”
“不知道,我不知道。”蘇姨娘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從何辯起。從她被法靜暗算,被南松勾引,兩人有了不可告人之事之後,就一直被法靜控制,之前隻是告知老爺的動向,這次卻要老爺的性命。
劉婆婆見事情敗落,大聲吼叫起來:“跟夫人沒有關系,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是老奴下的毒,夫人身上的東西也是我放的,老奴這就用這條老命給老爺賠罪。”說着掙脫江渚的雙手,搶過葉雲珠手上的紙包,塞進嘴裡,一瞬間就咽了下去。
劉婆婆片刻之後就口吐鮮血。蘇姨娘在渾噩中尖叫一聲蹲在地上将人抱在了懷裡,眼淚婆娑:“劉婆婆……”
老婆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擦幹蘇姨娘眼中的淚:“婉娘,老奴不能繼續陪你了,你好好的……”說完不等回應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事故發生在一刹那之間,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劉婆子隻想着毀滅證據,以為沒了證據就不能指證夫人,但也間接證明了這個小紙包的确是毒藥。
葉靖松臉很黑,從沒有想過溫柔端莊的蘇姨娘會做出這種事:“蘇蘇,你不解釋一下嗎?”
蘇姨娘抱着劉婆子溫柔的屍體,眼睛猩紅,神色癫狂,劉婆子是從小跟着她的,于她而言視同乳母的存在,有什麼不可說的事情從來都是同她說,說了之後即使不能解決,心情也能排解幾分,如今連這唯一的纾解口都沒了,她無比憋悶,接着既然自顧笑了起來:“解釋什麼?你們不都看見了嗎?”
葉靖松痛心疾首,十幾年夫妻恩愛,不料今日卻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夫妻恩愛多年,一雙女兒懂事孝順,你為何要這樣做?”
蘇姨娘雙手都沾滿了劉婆子的鮮血,站起身來,恨恨地看着他:“為何?葉靖松,你不問問你自己嗎?你什麼時候将我看作是夫人的,無論我做什麼,為葉家付出了多少,我在你眼中永遠比不上你那個早已過世的夫人,我永遠都是在妾的位置上。靈兒再優秀也永遠比不上葉雲珠一句撒嬌的話語。”
“我何時這樣想過。葉府的人都認你這個當家主母,任你差遣,你還有何不滿。”
蘇姨娘滿眼淚水大聲吼道:“葉靖松,你少蒙騙我,你扪心自問,我真的是你的妻?我到底什麼時候比得過葉雲珠的一隻手指!”
“我從未将你們放在一起比較,你們也沒有比較的意義。”
“呵呵,是啊,我沒那個資格。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我認輸。”說着就朝一旁的牆壁撞去。
葉清靈跑進來後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娘……”一聲尖叫跑過去抱住已撞昏迷的蘇姨娘。
“快叫大夫……”葉靖松趕緊吩咐人下去叫大夫,準備走近查看。
沒想到一向乖巧的葉清靈哀怨地望着他:“你不要過來,你們為何要如此逼迫我母親。”
“沒有的事。”葉靖松也被這個事态的發展有所疑惑。他感歎一聲:“我們都沒成想家裡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些事容我們調查清楚後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畢竟她母親要毒害父親這樣的事靈兒不一定能接受。
葉清靈望着這群人都用悲憫的眼神望着她,極度反感,不過眼下治好母親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将蘇姨娘安頓穩妥之後,葉靖松端坐在大廳的扶椅上,擡眼詢問葉雲珠和江渚。
“爹爹,事情是這樣的……”雲珠将他們查案的經過如實告知了葉靖松。
葉靖松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山羊胡:“那一切都指向天月庵?此事你應該早些告知爹爹,那小乞兒不過半大的孩子,出事了怎麼辦?”
葉雲珠心中一驚,她隻想着樓嶽陽向來機靈,一個小乞兒不會太打眼,應該不會有危險,現在想來,是自己大意了。
急忙拉着葉靖松道:“那怎麼辦?這兩日我關注蘇姨娘這裡,那邊暫時還沒收到消息。不會真出了什麼事情吧?”
葉靖松看着急的快掉淚的葉雲珠安慰道:“别擔心,我馬上回衙門召集官差,上山捉拿法靜。”
幾十個官兵迅速上山,向天月庵集聚。
此刻神聖天月庵内院沒有朗朗的誦經聲,隻有女娘的哭泣聲。
葉知縣一群人震撼至極,堂堂佛門重地,既然成了藏污納垢之所。一群人偷偷解救了禅房内的兩名女子。然後準備抓住庵内的罪魁禍首。
官差團團圍住大堂正在念經的女尼。雲珠剛剛跟在官差後面一直沒有找到樓嶽陽,一時間擔心的心情到了頂峰。
住持法靜手持佛珠,淡定一笑:“不知葉知縣光臨,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