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珠看清來人後恐懼也沒絲毫減少,隻能說在這個人手裡更讓人害怕。
她掙紮起來,想擺脫這隻手的桎梏,沒成想根本沒用力就躲開了。
“你怎麼進來了?”葉雲珠捂着胸前,感覺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
“我見外面天色已暗,賓客開始散了,擔心娘子睡過了。”
是她把江渚想得太壞了?“走吧。”葉雲珠無奈地說着,本是有些氣憤的搭話,卻因為聲音中自帶着些嬌軟,讓人聽後不覺得是在撒氣,而是撒嬌。
她到現在還是沒習慣把江渚當貼身侍衛,這輩子也不會習慣。
兩人穿過走廊,面對這四通八達的小徑,葉雲珠悲哀的發現她又又迷路了。
幸運的是轉了幾圈終于在一個亭子邊碰上了幾個女娘,不幸的是這個小亭子正建在荷花池旁邊,上一世她好似就是從這掉下去的。
葉雲珠心裡一番權衡掙紮之後還是踱了過去,微笑着行了一禮:“幾位姐姐,請問前廳的路怎麼走,頭次來杜府,對道路不是太熟悉。”雖然上一世也來過一次,但是過程一團亂麻,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細節。
亭子裡的幾人像是在這裡呆了良久,炎熱的夏日,面上的妝還是融化,臉頰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鬓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邊,一個個像是要中暑的表情,狼狽至極。
此時正一副古怪的表情望着她。
葉雲珠有些奇怪,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沒有睡亂呀,于是笑容更盛,再次開口道:“勞煩幾位姐姐?”
帶頭的青衣女娘嘴角抽了抽,這女娘從宴席後一直躲在客房不肯出來,為了幫杜大娘子報仇,害得她們在這裡等了一下午,天氣炎熱,她們都快被熱暈了。
不過總算的是等到了。她拉扯出一個笑臉:“葉家娘子吧,現在時辰還早,倒不如來這裡同我們一起欣賞蓮花,杜府的蓮花品種名貴,别處可不一定見得着。”
葉雲珠瞄了一眼那蓮花池,兩隻腳像生根了一樣依然不動:“我來的時候已經觀賞過了,現在時辰已晚,我就不看了吧。”
幾人見葉雲珠不上當,走上前來,親昵地挽住她的雙臂:“葉大娘子,站那麼遠,哪裡看得清楚啊,還是近些好。”說着幾人合夥把人把池邊推拉。
葉雲珠鉚足了勁想往後躲,到底一個人的力氣沒有幾人的力氣足,被拖着往前滑了好幾步。
青衣女子更是把葉雲珠的頭往池邊按:“看啊,那一朵是金蓮,金貴着呢?”
葉雲珠使勁往旁邊一掙紮,腳下不穩,眼看着整個人就要朝池裡倒去。
突然!後面伸出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抓住她的小手,一下子扯回了岸邊,兩人轉了一小圈,互換了位置,葉雲珠此時穩穩地落在了亭子的中間。
原來是江渚,看着葉雲珠被别人欺負,他本來不願做多餘的事情,但在最後一刻,自己還是不自覺伸出了手。
就當做是還債了,他暗想道。
葉雲珠驚魂未定,人恍惚得厲害。一隻小手還在江渚的手裡,那隻握着她的手有些冰涼的厲害,不似常人般溫熱。
她趕緊縮回自己的小手,被握着的地方有些隐隐發麻。
葉雲珠回過神來也終于明白這群人是要對她不利,匆匆行了一禮道:“既然幾位姐姐還要在這玩賞一會,妹妹就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走,也顧不得什麼方向了。
走到轉角不遠處,聽見亭子邊一聲噗通的水聲,竟然是那青衣女娘無故落入水中,葉雲珠狐疑地看了看跟在身後的江渚。
江渚眼睛裡閃着嗜血的光芒,正狠狠地看着涼亭的方向。不會是這人把女娘打入水中的吧?
葉雲珠心情愉悅地回到前廳,杜娘子見葉雲珠完好無恙地回到了前廳,心裡更加憤懑,這幾個蠢貨,怎麼連個未及笄的小女娘都搞不定?
正在此時,後院下人們鬧了起來,說是有女娘掉進了蓮花池。
衆人隻有跟着來到後院,此時青衣女娘已經被人救了上來,饒是炎熱的夏日,傍晚的涼風吹在打濕的衣裳上,還是打了幾個噴嚏。
杜蘇娘本是叫幾人推葉雲珠進池塘,這幾人怎麼自己進去了,此時裝模作樣地問道:“妹妹怎麼掉池塘裡了?”
青衣女娘看着杜娘子眼中的威脅,又急又氣,指着躲在人群後看熱鬧的葉雲珠攀咬道:“是她,是她指使下人把我打落水中的。”
杜娘子轉身對着葉雲珠:“葉娘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再這麼說今日也是我的生辰宴,怎的還打人了?”
葉雲珠瞪圓一雙大眼睛,砸吧砸吧幾下,隻想安靜吃個瓜,怎麼還鍋從天上砸自己身上了:“不是我,我也是剛剛才跟你們從前廳過來的呀。”
青衣女子紅着眼:“葉大娘子,剛剛我們好心邀你看蓮花,你怎能如此恩将仇報?”
周圍的人看見青衣女娘如此可憐,一時間都對着葉雲珠指指點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