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吆喝聲漸漸遠去,車輪在街道上發出“咯咯咯吱”的聲音。
白溪透過車窗望向外面,隻見街道兩旁的房屋破敗不堪,周圍彌漫着一股蕭瑟之氣,并非是她們要去的那條繁華的街:“許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
車夫停住了馬,恭敬地說道:“小姐,到了。”
“去看看楚公子。”許楠伊輕輕撩起馬車的簾子下了馬車。
破舊的屋舍、風吹過的枯黃草地、幾棵棵幹枯的樹木,雖是第二次來了還是讓她心頭一緊。
許楠伊的目光掃門口,心中猛地一沉:“不好。”
她眉頭緊鎖,心跳加速的驟然沖進了院子,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白溪跟了上去,眼裡透出了一絲疑惑。
一身鮮豔紅衣的二皇子正悠閑地坐在石凳上,手裡端着一杯茶,仿佛這裡的一切都和他無關,那與生俱來的氣質與周圍的荒涼格格不入,反而襯托的這個院子愈加冷清了。
楚硯朝地站在一旁,氣質冷峻,臉上帶着一抹淡然。
然而,随着她們的腳步聲響起,二人同時擡頭。
那一瞬,許楠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壓力,但很快她便調整了自己的神色,穩步走上前和白溪一起行禮。
她站在楚硯朝的身側,眼神中卻隐隐透出一絲緊張,聲音清冷:“不知道二殿下前來所謂何事?”
手心已攥得微微發汗。
書中描述,楚硯朝被二皇子殺了,這兩個人一直都是情敵,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可在她看來兩個人相安無事。
身側的楚硯朝卻并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隻是微微動了動身子,往一側移動了一步,仿佛在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那一步的動作,像一根尖銳的細針,悄無聲息聲息地刺進了她心裡。
宋轍從她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了擔憂。
他緩緩放下茶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打破了院子裡的沉寂。
語氣沒有半分溫度:“本殿去哪裡還需向你解釋嗎?”他語氣平靜,但話中卻帶着譏诮,“倒是許小姐一介閨閣女子,未經通報擅自闖進别人家的宅子,作何解釋?”
宅子?
這也就是間破房子。
許楠伊被這句話堵得一時無言,她确實沒有權力過問宋轍的事,隻不過是擔心宋轍會對楚硯朝不利,剛進入院中時的慌亂消失不見,隻覺一陣涼意從心頭漫開,她咬着牙努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神情平靜了幾分,帶着一絲倔強道:“那我的事,也與二皇子無關。”
楚硯朝身子一怔,眸光微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擡眼看了看楚硯朝,試圖從他的身上發現一些端倪,兩人的目光相遇,楚靜靜的眼睛深邃卻又冷淡,她與他之間仿佛隔着一層薄霧,實在是看不透他。
宋轍聞言,輕笑一聲,他手中的茶盞被輕輕放回石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随即,他猛地起身緩緩向她走近,步伐不疾不徐,卻帶着強強的壓迫感。
他紅色的衣袂在微風中微微飄蕩,映襯着他唇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
“怕是要白白辜負了許小姐的一番好心。”他低頭看着她,聲音不緊不慢,像是冰冷的利刃劃過耳際,“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啊,并不會領情。”
話音剛落,身旁的楚硯朝眉頭已然皺起。
他微微擡眸,直視着二皇子,眼神中帶着探詢:“二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此事還和許小姐有關?”
宋轍不屑地嗤一聲,覺得楚硯朝不知好歹,讀書讀傻了。
他側過身,似是懶得與楚硯朝正面對視,語氣透着譏諷:“什麼意思?就憑你能輕而易舉地入得了靈峰書院?白日做夢。”
這句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水面。
許楠伊原本神情就緊張,更加急的問:“二殿下答應我的事,難道還想反悔不成?”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十分堅定。
宋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轉而帶上了幾分不耐。
他神情淡漠的向前又逼近一步,俯視着她,聲音冰冷:“我的靈峰書院,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既然某些人不願意,本殿自然是不會勉強。”
院子裡,風吹過枯枝發出微弱的沙沙聲,而許楠伊站在原地,心中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許楠伊氣的眼眶通紅,逼問道:“那要多久,五年?八年?還是十年?”
楚硯朝:“楚某的事與許小姐無關。”
許楠伊:“楚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