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推開時,星野椿剛巧醒過來有幾分鐘,她一個人看着窗外,病房内昏暗隻有窗外的點點燈光透過那扇窗戶照進來,倏然亮的的燈喚醒尚且迷茫的她。
松田陣平依舊帶着墨鏡——星野椿嚴重懷疑他就是為了耍帥。畢竟天都已經黑了,還帶什麼墨鏡。他手裡還提着一個飯盒,醫院走廊的燈灑在他的身上,襯得他身形挺拔宛若青松。
“醒了?”他将手中的飯盒放在床頭櫃,手腳麻利的開始支起床上桌。
星野椿愣愣的看着他:“是給我的嗎?”
“已經晚上七點了。”他伸手提過飯盒放在床上桌。
“啊,那看來我今天是睡得有點久。”她摁着頭:“謝謝松田警官。”
“嗯。”松田陣平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安靜的看着她拆開飯盒。空氣中隻有星野椿拆開飯盒的聲音。松田陣平忽然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煩躁,他說不清是什麼樣的原因。
他站了起來,走到床邊:“手機。”
星野椿不解的偏頭,但還是乖乖解開密碼遞過去。
男人的手指十分靈活,不過十幾秒星野椿那寥寥無幾的通訊錄中便多出一個人名。
“有事打給我。”
星野椿一愣,她擡起頭看向松田陣平,眼神中還帶着疑惑不解。
男人站起來很高大,生了一張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池面臉,雖然帥氣但是氣勢唬人不像是警察像是□□老大。黑發下那雙眼眸清亮恍若利劍,星野椿不自然的錯過這目光。心想确實如萩原研二所說,是個好人。
不,準确來說,是一個大好人。
星野椿還記得這個人在原著裡為了獲得下一個炸彈的地址被炸死在高懸的摩天輪之上,在看到炸彈犯留下的訊息時,他甚至沒有幾秒的猶豫便決定犧牲自己。雖然在這個世界他活下來了,但是他依舊沒有改變。
他沖進車流之中救下她,如果不是他們的運氣好,他們兩個估計應該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還處在觀察期,或者再嚴重一點,他們早就變成車下亡魂走在去往黃泉的路上。
誰都知道那時候能有多危險。
人都是怕死的,害怕死之後的未知,害怕死時還有數不盡的遺憾,留戀還活在世界上的親人,朋友,愛侶,理想,等等等等。
怎麼會有人如此坦然的面對死亡,摩天輪爆炸的最後幾秒他又在想什麼。
星野椿不可否認,她對松田陣平存在濃烈的好奇心。
他死得太早了,死得太熱烈了。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的故事便被終止,留給世人的是無限的回憶以及那一句“如果他沒有死,我們還會有怎樣的故事。”
正如從前的她耿耿于懷的“如果你們沒有死,我們三個人是不是還有未來。”
“松田警官,你在救我的時候不害怕嗎?”星野椿摸着還溫熱的湯,是簡單的中餐,兩菜一湯,湯還熱着。也不知道這個人等了多久。
松田陣平側目,他兩指并攏敲敲桌子:“你不餓?”
“确實不怎麼餓。”
“行。”松田陣平說完,伸手将一旁的椅子一把拉至身後坐下:“那來談談吧。你想知道些什麼?”
星野椿看着他許久,這次堪稱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松田警官,你為什麼要救我呐?”
“哈。”松田陣平取下墨鏡,露出他那雙銳利的雙眼,他微微湊近:“你這是什麼傻問題啊?救人還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兩人對視着彼此不肯示弱,最後是松田陣平先移開目光:“飯要涼了,趕快趁熱吃了。”
空氣中一時間隻剩下星野椿咀嚼食物的聲音,今夜靜悄悄的,一時間天地之間似乎隻有靜靜飄雪。
“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救人也是,所以不需要什麼理由。”他的聲音忽然響起:“怕肯定也是怕的,不怕死的恐怕隻有神明吧。”
“但如果因為害怕就不作為,那和懦夫沒什麼區别吧。”
星野椿握着勺子的手默默收緊。
松田陣平就這樣默默看着她一點一點吃完飯。
這簡直就是一場折磨,他心想。星野椿吃飯很挑剔,味道太寡淡的不吃,味道太辛辣的不吃,不吃蔥姜蒜,一頓飯下來她挑挑揀揀,慢條斯理還有一半多的菜沒吃完。唯一幹淨的,就是那小半碗的米飯。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雖然他知道霓虹的女性習慣少食。但是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一種陋習,不吃飽飯哪裡有氣力活着。
“吃飽了?”他疑惑的問到。
星野椿羞澀的笑笑:“我飯量是有點少。”
主要是不合胃口吧。
松田陣平看着飯盒裡的菜,因為還是病人所以餐食寡淡無味。
星野椿留學的學校處于華國慶市,那地方最出名的一道美食是火鍋,味道辛辣。想來她應該是不習慣這麼清淡。
還真讓萩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