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冬月楓仍在思考,剩下的半張照片會在哪裡。而她心中一直有一個名字,西西莉娅.鄧斯坦。
羅維恩會将另外半張照片藏在西西莉娅那裡嗎?
冬月楓摁着頭往後一靠,心道算了好歹今夜有驚無險。徐旭陽将自己風衣取下蓋在冬月楓身上,他看起來精神依舊很好。
“楓醬,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車停在之前的那個酒店門口,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一絲白,木村堂坐在馬路邊抽煙,兩人沒有下車,就這樣和衣靠着車窗淺淺睡過去。
直到太陽越出地平線,徐旭陽推開車門坐在木村堂身邊。
“休息一下吧。”少年人身形尚且有些單薄,但依舊能看出襯衫和工裝褲發育極好的手臂大腿肌肉。烏黑的短發,湛藍的雙眼,笑起來時露出臉頰兩側小小的梨渦。
還是個未成年,木村堂下意識的将手中的煙掐滅了。
徐旭陽問:“木村今年多少歲了?”
啊,竟然隻問這個嘛?
木村堂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已經42了。”
“那你進組織豈不是很多年了?”少年人壓低聲音驚呼。“你怎麼進組織的啊?”
木村堂回憶了一下自己最開始是怎麼進組織的,最開始是因為讨厭父母對他的說教于是每天翻牆出去和校外的兄弟混,然後因為打群架出意外死了人于是進監獄,在監獄中呆了二十年的他學會審時度勢,他想等到出去了就好好做人孝順父母,可等到出來之後他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與社會脫節太久的他窮困潦倒,就要被餓死的那天他被組織後勤組的“教官”帶走。
于是他也隻能說到:“窮,缺錢,組織給我錢。”
于是他在組織後勤部待了好幾年,每天都在處理屍體。
然後他被總部财政組的老大清酒大人挑中,去東京機場接一位從美國回來的大小姐。
在組織的日子并不好受,底層人員是可消耗品,但總會有源源不斷活不下去的人投身組織,以自身白骨鮮血化作土壤滋養組織這朵邪惡的花。
他沒那麼聰明,偏偏在獄中學會的審時度勢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來。
想要在組織内活下去隻能抓住一切往上爬。
離開霓虹那天,在聽到清酒大人向後車座上的少女說出那句“或許您會是你們六人中第一個獲得代号的。”的時候,木村堂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财政組是組織很奇怪的一塊拼圖,不像行動組那般人員損耗極快,也不像情報組那般單打獨鬥,更不像是科研組那般神神秘秘。
但他們卻站在組織這座金字塔的頂端。
木村堂知道,後座臉色蒼白看起來孱弱的少女未來也會會是掌握組織大權的人。
清酒已經老得快要死了,他手中的權利被BOSS強行劃分了一部分給眼前的少女。然後隻等她從中厮殺出一條刃不見血的血路,一步一步走上金字塔頂端。
而他和眼前這個少年會是陪她一路厮殺的臣子。
他說過,他很會審時度勢。
因此對于眼前少年人的試探視而不見,而遞過來的橄榄枝他十分順心的接下。好歹現在他也能是住在海邊莊園的人。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霓虹,或許要等小姐徹底在歐洲這邊站穩吧。
……
冬日淩晨,大雪。
借着夜色的掩蓋,少年人身形似鬼魅穿梭在廢棄的工廠。
躲在角落的男人瑟瑟發抖,他雙眼通紅,呼吸急促,不斷用手撓着自己的頭。他還想活下去,無論如何他都還想要活下去。
可是五糧液酒不會放過他的!
五糧液酒那個瘋女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如果他當時沒有鬼迷心竅去偷那份文件賣給情報屋,男人不敢想,五糧液酒明明早就知道他要做什麼,卻還是讓他們假意放松警惕迷糊他們然後在他暗自得意時給他緻命一擊。還有五糧液身邊那個殺胚!該死該死!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咚咚咚。
慢悠悠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工廠内,皮鞋落地的清脆聲和少年慢慢悠悠的哼唱聲讓男人汗如雨下。
“一生情……深似海,愛到春潮滾滾來。”男孩哼唱的聲音突然停下來。
如清酒所言,兩個月前的某個早晨冬月楓成了他們六個人中第一個獲得代号的人。在知道冬月楓代号的第一天,徐旭陽抑制不住的笑了一上午,整個莊園都聽得見他狷狂的笑聲。
笑聲之大到冬月楓将人踢到地下訓練場去訓練,小布偶也忍無可忍掙脫他的懷抱逃之夭夭。
木村堂不知道這位小少爺在笑什麼,身為五糧液的固定搭檔,他還遲遲未獲得代号竟然也不擔心。木村堂閉眼,将倒在自己肩膀上口中哀嚎着的人推開:“楓醬,你不愛我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居然能夠忍住不打他,隻是将人打發來訓練場訓練,五糧液大人脾氣真好。
他忍住了在未成年人面前抽煙的沖動,幽怨的歎了口氣抱起一旁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布偶貓去喂食。
徐旭陽在沙發上癱了一會,然後忽然起身朝着樓上走去,一嗓子嚎到:“一江春水情不盡,我夢繞魂牽~”
木村堂喂貓的手一頓,他長大眼睛回頭:這人在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