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裡斯·鄧斯坦小姐,我想請問你,今天下午十八點三十分到十九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呢?”
被點名的少女先是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後又瑟縮回到了布蘭登身後。
薩布裡娜抱胸冷哼一聲。
布蘭登連忙解釋:“不,佛洛今天晚上一整夜都和我在一起,不可能有對羅維恩動手的時間。”
工藤優作搖搖頭:“布蘭登先生,我說的不是羅維恩少爺,是弗朗西斯·鄧斯坦先生。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這些年,佛羅裡斯小姐應該一直忍受着弗朗西斯先生的侵犯吧。”
瞬間,薩布裡娜面色蒼白,而佛羅裡斯面色不變,她終于擡起臉露出那雙烏黑的眼眸,神色冷淡:“你說我殺了他,有證據嗎?”
工藤優作搖頭:“佛羅裡斯小姐,我并沒有切确的證據,但是我想那是因為唯一可以證明這一切的證據應該已經被羅維恩先生給銷毀了吧。”
“你與羅維恩先生,一同謀劃着殺害了弗朗西斯先生。”
“而薩布裡娜小姐,你親眼看見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卻什麼都沒有說。布蘭登先生,你明明知道沒天下午有一段時間佛羅裡斯小姐消失,卻僞造證詞。”
“隻是你們唯一沒有料到的,是羅維恩先生會選擇自盡。”
說着工藤優作走到書櫃面前,摸着書櫃旁一個山羊角裝飾品輕輕一轉,悶得一聲書櫃向兩側移動,露出了隐藏在書房的密室。
那是一間怎樣的房間呐,昏暗,血腥,紅色的光和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這個狹窄的房間,一張綁着鐵鍊的床,床上還擺着一件白色連衣裙,牆上數不盡的情趣用品和滿面的照片。
有希子驚呼一聲,連忙捂住三個小孩的眼睛。
“弗洛西斯先生去世的時間是下午十八點三十分到十九點整,這個時間段,我問過莊園裡所有的人,他們說這個時間段弗洛西斯先生都會獨自一個人待在書房。”
“今天下午十八點三十分到十九點整,羅維恩先生正在招待烏弦小姐,布蘭登先生和薩布裡娜小姐在花園中吵架。那麼佛羅裡斯小姐可以告訴我,這個時候你在哪裡嗎?”
佛羅裡斯偏頭,她木愣愣的盯着窗外一言不發。
工藤優作看向屋内,雖有不忍卻還是說了下去:“是在這間屋子内吧。”
“還是我來說吧。”佛羅裡斯笑起來,像是一朵在暗夜中綻放的昙花:“工藤先生,還是我來說吧。”
“我從小就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大冬天的被丢在一家孤兒院的門口。”
“十歲那年,我聽孤兒院的院長媽媽說,鄧斯坦先生想要收養一位女兒。他創辦的'花朵基金會'救活了許多和我一樣大的女孩。那天院長媽媽給我穿了最漂亮的新裙子,問我想不想當鄧斯坦先生的女兒。”
“沒過多久,我便被送到了這座開滿了薔薇花的莊園。”
“這裡可真是美麗啊,隻是這裡并不歡迎我。因為我的到來,我的大姐西西莉亞·鄧斯坦和我們的父親大吵了一架。精神病發作的西西莉亞捅傷了父親。”
她笑着說着,神色卻麻木不堪:“可事實是,創辦'花朵基金會'的鄧斯坦先生是個徹頭徹尾的披着人皮的惡魔,他蠱惑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甚至還讓西西莉亞生下了羅維恩。”
“多麼可笑的名字?!羅維恩,lovien。”
“而西西莉娅.鄧斯坦不能接受自己深愛的父親竟然有了其他的女兒,真是個可悲又可恨的女人。”她身形搖搖欲墜,面色蒼白無力。
衆人默然不語。
“前天我照常進入這間密室,穿上那條白裙子等着那個惡魔。隻是沒想到來的不是他而是羅維恩。”
“薩布喝醉了和布蘭登吵架說了不該說的話被他聽見了,于是那天他偷偷潛入這件書房,誤打誤撞的進了這間密室。後續就是他在那堵照片牆上看見了西西莉亞也就是他母親的照片。”
“後面的就像工藤先生所說,我和羅維恩聯手。羅維恩替換了父親每天都要服用的高血壓藥加大了劑量,又在他每天都要喝的紅酒中加了一些麻醉藥品。”說到這裡她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又抹去眼角的淚:“然後我用床上那條鎖鍊很輕松的勒死他。羅維恩支開管家,将他拖出密室,布置現場。”
“隻是我沒想到,羅維恩替換藥物這件事會被二姐知道。”
薩布裡娜一言不發,她陰沉着面色。這麼多年作為被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侵犯對象之一,她是可憐的受害者,也是可恨的旁觀者。她早已麻木不仁,于是漠視一切。
在佛洛裡斯看來她的靈魂早已和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一樣污濁不堪。
工藤優作歎息:“我能問一下,佛洛裡斯小姐你知道羅維恩先生會自殺嗎?”
佛洛裡斯搖頭。
她看向工藤優作,神色平靜自若,任誰也看不錯這是一個經曆多年折磨的女孩。
“羅維恩很喜歡他的母親西西莉娅小姐。”她說:“或許他覺得自己和那個惡魔一樣束縛着西西莉娅。也或許他隻是單純接受不了自己親手殺死自己的……”
但又有誰知道呐。
佛洛裡斯乖乖伸出雙手,讓女警小姐拷上鐐铐。
臨走之前,她轉頭看着布蘭登:“謝謝你。”
謝謝你,曾那麼真心想要拉我走出那個地獄。
“你的名字,是西西莉亞取的。當年西西莉娅捅傷他,隻是想要送你離開這裡。”薩布麗娜終于開口,她站在陰影背後,一改癫狂神色,十分平和的說到。
佛洛裡斯一愣,她看向又繼續沉默寡言的薩布裡娜,嗫嚅許久:“謝謝。”
佛洛裡斯,floris,花兒。
和羅維恩這個名字一樣,美好且充滿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