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雪紛紛揚揚灑下,在風的呼嘯聲中越來越激烈,共同演奏這一場聲勢浩大的交響樂。
眼神交彙之時,兩人都沒有說話。
眉眼彎彎,癡傻般笑着,大雪穿不過他們的縫隙,便為她們翩翩起舞。
江晚連做夢都不敢夢見會和林挽歌靠得這般近,再往前些,鼻尖輕掃,連睫毛都像在交彙。
呼嘯的夜裡,她們隻聽得到對方的心跳和呼吸。
林挽歌撫上了江晚通紅的臉,聲音宛如誘人的海妖,“江晚,吻我。”
機器人在一瞬重新拼接組裝,老舊的軀體終于得到指令,發出摧枯拉朽的吱呀聲,如斷帶般靠近。
江晚重新開始呼吸,笨拙地輕觸林挽歌的唇。
一下又一下,持續呢喃着,“挽歌……”
林挽歌被蜻蜓點水般的吻啄得有些癢,呼吸裡夾着掩不住的笑。
下一秒,林挽歌捧起江晚的臉,深深吻了上去,唇齒相接,終于品嘗到了對方的味道。
甜得發膩,又糾纏不舍。
世界重新染上了純白,黑夜不在無邊無際。
在這個難以言喻的夜晚,有一對相愛的人也算是共了白頭。
“晚安,江晚。”林挽歌站在分叉路口再次擁抱了江晚,沒忍住吐槽:“别扭怪。”
江晚内心照搬全收,表面又故作不認地在林挽歌的脖頸蹭了又蹭,吐息出聲,“要想我,挽歌。”
所以這一回她不打算再當别扭怪了。
林挽歌輕撫着她被大雪沾濕的長發,語氣無盡溫柔寵溺,“會的,每天都很想你。”
江晚把林挽歌抱得更緊些,“我也是,每天都很想你。想了很多年。”
林挽歌怔愣,突然又想起支教離開前一晚江晚和小木母親的對話。
“你之前似乎過得不好,為什麼不和我提起呢?”林挽歌覺得江晚可以和她撒撒嬌,她一定會抱在懷裡好好安慰。
“因為那是我的苦難。”江晚說。
那是她的苦難,理應她去承擔,去消化。
林挽歌不用去感知那些,她希望林挽歌永遠溺于溫柔鄉。
林挽歌明白她的意思,輕輕歎息,還是忍不住雙手僵硬。
江晚很快注意到了她的難過,撫上了她裸露的後頸,安慰着,“不要難過。”
林挽歌被她蹭的癢,忍不住地笑出聲,“江晚,你好像小狗。”
“累了很久吧……”她還是止不住地心疼。
“現在很開心,非常,非常開心。”江晚将自己完全挂在了林挽歌身上,像是累了太久終于找到了可以全心全意依靠的人。
“當人太累的話,就在我身邊當小狗吧。”林挽歌逗她。
“汪。”沒想到江晚被逗得還挺開心,“是你一個人的小狗。”
林挽歌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江晚,到真有種大型犬躺在身上的感覺,“小狗現在要回到自己小窩裡了。”
“小狗不想回到自己的小窩裡。”江晚幼稚地鬧着,躺在林挽歌身上耍賴皮。
“小狗要回去洗熱水澡,要不然會生病。”林挽歌扒拉着江晚兩隻胳膊,再次捧上了她的臉,“聽話。明天見,我的乖小狗。”
江晚又委屈噘嘴,“好吧。明天可以給你發消息嗎?”
“可以。”林挽歌笑着點頭。
“打電話呢?”
“也可以。”
“打一個小時的電話?”
“隻要你有時間,我明天不算忙。”林挽歌耐心回應着。
“那可以打一個晚上嗎?”
林挽歌敲了敲江晚的腦袋,“不要得寸進尺啊。”
“乖乖回去洗澡,明天想打多久就多久。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想給我打電話呢。”
“因為我怕打擾你。”
“裝碰巧就不會了?”林挽歌無情拆穿她。
江晚拉着林挽歌的手晃,“以後不裝了。我隻是很想見你,不說話都可以,見到你就很開心。”
林挽歌覺得江晚說情話的水平突飛猛進,心髒狂跳回應着她的心動。
她終是忍不住湊前輕啄了一下江晚的唇,呼吸一觸即分,“走了。”
江晚呆愣在原地,看着林挽歌朝她揮手,一片冰晶落在她的唇上,溫度才算是降了下來。
***
林挽歌一進宿舍門就被圍攻了。
“可以如實招來了吧!”祝苑雙眼炯炯有神,一碰到林挽歌冰涼的手,“媽呀,你們下雪都沒打傘對吧,先去洗澡先去洗澡。”
陸千回剛想說什麼就戛然而止了,林挽歌身體更重要,也隻能催促她快去洗澡。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這場遲來的審判終于要開始了!
“在一起了?”祝苑率先開口。
林挽歌笑着點頭,“嗯。”
另外兩人放了一大片心,長長地歎了好幾口氣,像是語重心長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