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付喬如是說:“它不是随時都有,也不一定有了就是好的。”
林挽歌和她一起站在門邊,時不時瞧一眼努力尋找狀态的江晚。
江晚總有些笨拙,付喬停了剛才的話頭,輕笑着說:“或許是沒有依靠。”
——便總是慌張。
林挽歌張口想說什麼,還是無奈歎息笑着,“别打趣我們了。”
“挽歌。”付喬輕撫上了林挽歌帶着落寞的眼,“人活着不一定是為了追求結果。”
“那你後悔嗎?”林挽歌突然問。
付喬裝聽不懂地岔開話題,“若是兩情相悅就把話說開吧,你也很想更近一步不是嗎?我們林大小姐,什麼時候這麼畏畏縮縮了?”
其實林挽歌有很多問題想問付喬,但眼前人正假裝沒心沒肺笑着,她又問不出口了。
明明這人最沒有資格勸她更近一步……
“我之前也覺得兩情相悅就該互通心意,相伴終生。”林挽歌說:“我的愛情觀太幼稚了。”
“不。”付喬快速否定,“一點也不幼稚。”
“挽歌,愛情本該如此。愛情從未有錯,錯的……往往是人。”
林挽歌沉默着,拿下了付喬撫摸她的手。
付喬又開口,“而且我們林大小姐還缺人喜歡嗎?追你的人都從這排到南極了吧。這個不乖,咱們就換一個。”
林挽歌被她逗笑,頭抵着牆笑得散漫。
等笑意漸漸淡了,她又轉頭看向了江晚。
她聽見付喬說着:“人活着不用想太多,想做就去做吧。你會一帆風順的,寶貝。”
林挽歌的身邊有太多可以保護她的人,他們為她搭建溫柔鄉,保她萬事平安順遂。
她的出聲就注定她會一帆風順。
所以,為什麼要害怕呢……
林挽歌看着江晚的眼神想起了剛才和付喬說的話。
“江晚,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林挽歌勾唇笑着,近在咫尺感受着江晚灼熱的呼吸。
江晚微噘着嘴,又是一副委屈樣,“我聽到了你的心跳聲,挽歌。所以……”
林挽歌撫上了江晚微紅的眼尾,指尖輕掃,描摹着她的眉眼。
她輕笑着,手指下滑抵住了江晚微張的嘴唇,“江晚。”
“嗯?”江晚用氣息發聲。
“你看天氣預報了嗎?”
“嗯?”江晚不解地歪了歪頭,唇仍舊輕吻着林挽歌的手指,似乎在用殘存的嘴唇顔色标記自己的所有物。
林挽歌放下了手指,認真說道:“下周三晚上,天氣預報說會有初雪。我給你四天時間好好想想。”
江晚垂眸思考了一下,點了頭,“你今天還會陪我拍攝嗎?”
林挽歌反問:“你想讓我陪你嗎?”
“想。”江晚重複道:“很想。”
“好。”
***
明明日子一切如常,林挽歌卻總覺得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了細小的改變。
比如,每回點校園外賣,敲門聲響起時,她總會下意識勾唇。
江晚似乎不喜歡網上聊天,每回想和她說些什麼就會制造一些碰巧。聊天時間不長,離别時總是心照不宣笑起來。
到了周三那天,溫度并沒有如天氣預報那樣寒冷,隻有發光作用的旭日戰勝雲層展現着自己的身姿。
祝苑扶着窗邊,眯眼望着灼目的太陽,“什麼時候才下雪啊?果然北城的天氣就像神經病,昨天冷成那樣,我還以為今天鐵定下雪呢。”
林挽歌将自己陷入沙發,仰頭看着外面的豔陽高照。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冬季見到如此豔麗的太陽了,下意識蹙眉,又搖頭笑了笑。
她說:“總感覺太陽在想我們告别。”
祝苑走向她,從後慵懶靠着沙發,“感覺你最近有心事,但有時又會傻笑。”
林挽歌仰頭笑着,“我怎麼覺得你口中的我,比天氣還神經病。”
“嘿嘿嘿。”祝苑直截了當,“你這種狀态可隻有一種情況哦。”
“然後呢?”林挽歌也不藏着掖着。
“我們要審問你!”祝苑立刻把自己瘋狂亂跑的電競椅滑了過來,同時敲響陸千回的床,“老陸,挽歌有情況,快下來快下來。”
不到一分鐘,兩人就帶着奸詐的笑,圈着手一臉如實招來的模樣。
“誰呀誰呀,是我們專業的嗎?”祝苑先開了話頭。
陸千回緊跟着問:“你們現在是什麼階段,是在一起了,還是暧昧期?”
“我覺得是暧昧期耶,挽歌前段時間總是發呆。”祝苑搶答。
陸千回捂住了她的嘴,“問挽歌呢,你又知道了。”
林挽歌看着她們鬧,手心的手機突然振動,想念的人發來消息。
江晚:【今晚19點半,我在紅葉湖等你,好嗎?】
鴿鴿子:【帶我賞湖?】
江晚:【陪你賞雪】
林挽歌定睛看着那幾個字,像是被施了魔法般,耳邊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隻餘下心髒不間斷強烈的跳動聲。
鴿鴿子:【好】
“是不是那個人給你發消息!!”祝苑聲音大了一倍,才将眼前傻笑的人拉了回來。
林挽歌被吓了一跳,“你們剛剛說什麼呢?”
祝苑開始跟陸千回抱怨,“你看她,你看她。有了新歡忘舊愛。”
陸千回把她亂打的手抓牢,兩手一合,完全桎梏她,才冷酷開口,“你不是舊愛。”
“這是重點嗎……”祝苑無語,懶得和陸千回鬧了,轉頭繼續問林挽歌,“把那人身份信息從實招來。”
林挽歌輕笑,“你查戶口呢。”
祝苑理直氣壯,“靠近你的人都要經過我審核,快說快說。”
“不是我們專業的。”林挽歌回答一句,就閉嘴了。
“沒了?”祝苑掙脫出陸千回的桎梏,拿出手機威脅林挽歌,“你不全部招來,我就在表白牆上發你談戀愛了!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個人。”
林挽歌樂得憋不住笑,“行行行,不過過了今晚再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