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思索到了什麼,符卿雲隻聽柳傾秋道了一聲,“原來如此。”
什麼如此。
符卿雲自己都不知都怎麼回事,柳傾秋就頓悟了,這讓他十分沒有成就感。
柳傾秋泡在水中,定定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符卿雲,他的眸光轉的很慢,幾乎是凝滞在符卿雲的身上,像是要用眼睛将人勾勒進心底最深處。
日光透過窗棂的縫隙落在符卿雲的身上,讓符卿雲整個人都帶了一層淡淡的光彩。
少年将軍金冠束發,垂在身後的馬尾随風而動,既耀眼又奪目,他從來都是那樣意氣風發。
柳傾秋記得符卿雲每次過來,唇角都帶着笑意,像是世上從來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
符卿雲少回将軍府,也不常來自己的住處,每次來也隻說兩句話就走了。
如今他們居然能離得這樣近,還說了這麼多話。
莊生曉夢迷蝴蝶,既然是在夢中,或許不必過于拘泥。
“既然你不方便,我就先……”
“将軍。”
柳傾秋打斷了符卿雲的話。
符卿雲本想說自己先離開,但柳傾秋喚他,他以為柳傾秋還有事,便轉了身。這一轉身,便看見眼前的人,就那麼直挺挺地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符卿雲沒想到柳傾秋一個古闆的書生,會有如此舉動,一時間隻覺得腦袋一懵,鼻下一涼。
“将軍,你……流血了。”
柳傾秋道了一聲,披了件單衣就過來查看符卿雲的情況。
符卿雲伸手摸了摸鼻下,發現确實是流血了。
真是稀奇,做鬼不止會做夢,還會流血。
符卿雲正想着,柳傾秋身上柔軟的緞面料子便貼了上來。
鼻息間刨花水的味道和精心調制的月梨香交織在一起,讓符卿雲一身的血,上竄下跳湧動個不停。
偏偏柳傾秋穿的清涼,身上隻一件緞面的裡衣,腰肢在裡頭若隐若現,讓人心猿意馬,又不自知。
“我自己來。”
符卿雲擋了擋柳傾秋的身子,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鼻下的殷紅。
待止住了血,才猛然意識到今日夢中的柳傾秋别樣的體貼些。
往日這人見了他,可都是不理不睬的,今日倒是殷勤。
果然是在夢中,這書生都不像書生了。
符卿雲垂眸望向柳傾秋,隻見他一雙鳳目正望向自己,像是在揣摩什麼。
窗戶再次被吹開,一陣風過來,柳傾秋的衣裳開始往下滑。
可經不住再看一次了,符卿雲這麼想着,卻沒來得及上手拉住柳傾秋的衣裳。
待柔軟的緞子從肩頭滑落時,一聲鴉啼入耳,符卿雲一睜眼,發覺自己仍在顧南風安排的小院屋中。
醒了,關鍵時刻,居然醒了。
符卿雲松了口氣,正不知心下是慶幸還是遺憾,忽然發現身側的柳傾秋起了身,疾步往院内去了。
這麼冷的天,怎麼穿着單衣就去院裡了。
符卿雲心下疑惑,正準備出去看看,剛落地就發現柳傾秋回來了。
原本蒼白的臉上多了些血色,尤其是臉頰處,紅的像是春日吐豔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