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骓還沒說話呢,鏡瓷就沒給面子:“但看不出這是哪兩個字。”
明姐哈哈大笑,摟着鏡瓷的肩膀帶他走了。
他們休息了一會,主要是鏡瓷休息了一會,其餘嘉賓都去化妝了。
兩個小時後嘉賓們喬裝打扮完畢,重新回到攝像機前時導演忽然開口:“我們将會有幾位飛行嘉賓混迹在人群中随機出現刁難大家。”
嘉賓們叫苦連天,紛紛譴責導演不做人。
導演卻覺得很賺,本身綜藝就需要知名度和讨論度,他能預感今天的熱搜一定會被《“楊”行萬裡》霸榜。
“有的飛行嘉賓不要片酬隻為上鏡一期,還是特意給我們空出的檔期呢,當然要好好伺候啦。”
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薄骓和鏡瓷,看得薄骓莫名其妙,“飛行嘉賓有什麼特殊的嗎?”
導演矢口否認:“不,什麼都沒有。”
薄骓有一種更不詳的預感。
他今天被打扮成了類似送貨大叔的樣子,原本暖白的皮膚都被塗上了深色的粉底液,優越的五官更是被淩亂的地中海大叔假發遮住了,臉上甚至被畫上了幾條皺紋和黑青色的胡茬,絕對讓人看不出這是個粉絲近億的雙金影帝。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納悶地上了面包車。
薄骓這次扮演一個樸實的茶農,而其他嘉賓也各有千秋,明姐和雙馬尾的女生一個變成了賣菜大嬸一個則是說話漏風的老奶奶,楊盅更是化成了佝偻老者,狼牙棒男生則是他滿臉痘的油膩中年兒子。
保證讓粉絲朋友認不出來,就算聲音相似也隻會讓他們質疑自己的眼光。
薄骓對這樣的打扮沒有異議,演好了還能被說敬業,醜點就醜點吧。
但他隻是有點擔心自己會被粉絲發現:“宣傳的時候還會開直播攝像頭嗎?”
導演說當然:“我們不會透露你們的具體任務,并且攝像頭也不會對準你們。”
薄骓追問了幾句導演都不肯透露,隻能抱着疑惑上了車。
鏡瓷已經上車了,有些局促地坐在後排。
薄骓将一沓傳單遞給鏡瓷,警告他離自己遠點。
鏡瓷道:“我會的。”
他一邊說一邊翻看自己手裡的傳單,很是安靜了一段時間。
然而鏡瓷還是沒有忍住,輕輕扯了一下薄骓的衣袖,“所以你的名字到底是哪兩個字呀?”
鏡瓷幾乎是用氣聲,氣流輕輕拂過薄骓的耳邊,他剛剛吃了糖,嘴裡是獨屬于草莓水果糖的甜膩:“你的簽名我沒有看懂……”
車裡放了歌,薄骓沒聽清他的話,隻被他身上的香氣和糖果氣味沖了臉,耳尖瞬間紅了,他掩蓋地咳嗽一聲,伸手輕輕推了一下鏡瓷的臉,“别和我說話。”
“為什麼?”鏡瓷有點委屈,“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就要生氣,問你你也不肯告訴我,你還想繼續生氣嗎?”
薄骓終于聽清了他在說什麼。
他頓了頓,找坐副駕駛的攝影老師要了支筆,扯了一張傳單出來寫了自己的名字。
薄骓小時候練過字,功底很足,即使多年不練了也還能看。
“這兩個字。”他指着自己的名字念給鏡瓷聽,“你給我記住了,背下來。”
鏡瓷拿過筆,在他規範整齊的正楷旁慢吞吞地學,寫得歪歪扭扭猶如雞爬,“薄、骓——你的名字好難寫。”
他寫完後又在旁邊寫了自己的名字,暗搓搓地拉踩:“我的比你好寫。”
薄骓:“……”
他沉默地扭回頭去,開始思考起鏡瓷這種性格是怎麼做了五年私生的。
這年頭缺心眼也能做私生了?
——
去哪個宣傳點都是嘉賓抽出來的,薄骓抽到一個中心廣場宣傳的任務。
廣場人流量還是不錯的,畢竟附近有個商圈。
然而到達目的地後薄骓傻眼了,這宣傳點居然還有業績指标。
需要有二十個以上的遊客購買宣傳點推廣的茶葉才算成功。
要是這些茶葉很便宜就算了,可一餅白茶售價1888,薄骓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壓根不會有幾個冤大頭買。
畢竟這槐鎮白茶雖然難買,可價格完全就沒有這麼高啊。
他正發愁呢,一旁的鏡瓷嘟囔道:“又是八,人類怎麼這麼喜歡八?”
那條圍巾就是38888了,現在的茶葉居然也賣1888。
鏡瓷不明白人類為什麼這麼喜歡8這個數字。
看起來也不讨喜啊。
鏡瓷比較喜歡1和7,他本體上的裂紋就是1和7樣子的。
他牢記薄骓的話,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跑出去發傳單,完全沒發現薄骓滿目愁容。
鏡瓷嘴巴甜,長得又好,路人隻要不是滿臉皺紋白發叢生都叫哥哥姐姐,顯老的也隻叫叔叔姨姨,傳單跟流水一樣随着他一聲聲甜甜的稱呼發了出去。
他發得正歡,第一次感覺到了發傳單的快樂。
天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簡單的工作?
鏡瓷不由自主地将發傳單和在鬼屋吓人做了對比,居然分不出高低。
鏡瓷遺憾地想要是五年前他找到的是發傳單的工作就好了。
這樣就不用在鬼屋吓人,把人吓暈了還有可能扯上因果。
他絲毫不考慮是自己長得好的因素,自顧自地發得開心,直到薄骓叫他。
“你有叫他們進來聽講解嗎?”
節目組給宣傳的嘉賓們準備了一個小蜜蜂,鏡瓷沒見過這東西,耳邊忽然炸開的聲音将他狠狠吓了一跳。
鏡瓷讷讷道:“沒有……”
薄骓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他的腦袋:“那你亂發什麼傳單。”
鏡瓷立馬道歉:“對不起嘛,我馬上叫。”
說着他眼疾手快拉住了一個路過的男人:“哥哥,可以來聽聽槐鎮白茶的反詐宣講嗎?”
路過的男人身形瘦削,帶了黑色的口罩,而鴨舌帽壓得極底,甚至蓋住了眼睛。
他笑了一聲,聲音聽起來讓薄骓耳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