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瓷小心翼翼地觑他的神色,“我……”
薄骓氣笑了:“你不會寫我的名字?”
鏡瓷可無辜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沒互換過姓名啊。
薄骓不死心:“我叫什麼?”
鏡瓷躊躇地看了一眼馮招。
不遠處的馮招卻誤解了他的求救信号,居然對着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鏡瓷不知道他在加油什麼,但他感覺薄骓的眼神都要變成刀了。
薄骓一看他這副樣子也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道:“那你給我記好了,我、叫、薄、骓。”
鏡瓷眼睛一亮:“是伯伯的伯,追人的追嗎?”
這兩字他認識啊。
鏡瓷美滋滋地想這下不會丢人了。
薄骓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鏡瓷!”
鏡瓷被吓了一跳:“怎麼了?”
薄骓沉聲道:“是這兩個字嗎?”
鏡瓷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不是嗎?”
薄骓的怒火似乎沒有一點緩解,于是鏡瓷更小聲了:“那是博士的博,木錐的錐嗎?”
薄骓兩眼一黑:“你自己念念是這兩個字嗎?”
導演看情況不對讓人關掉了攝像機,“怎麼了?有話好好說。”
薄骓也沒想到鏡瓷書都沒念完就出來做私生就算了,居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怕跟行程跟丢人嗎?
他揪着鏡瓷的領口:“我們談談。”
導演想叫人攔,薄骓卻揮揮手拒絕了。
副導演有點擔憂:“真的會沒事嗎?”
導演卻嘿嘿笑了兩聲:“擔心什麼,小情侶吵架呢,等會說不定吵着吵着就親上了。不過你别說,這鏡瓷看着溫溫柔柔的,沒想到這麼剛,一分手就說不認識了,給薄骓氣的,認識他這麼多年哪見過他這副模樣啊。”
副導演被他這麼一說也回過味來了,他搓搓手,“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小情侶之間的事自己解決去。”
被拽走的鏡瓷不知道兩個導演商量什麼,他有點害怕,但更擔心薄骓會被氣死。
要是薄骓被氣死了不會還找他吧。
鏡瓷想到了鎮妖塔,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薄骓一路将他拽進了化妝間,化妝間的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鏡瓷被推到了化妝椅上。
鏡瓷看了他一眼,又被鑲嵌了一圈電燈泡的化妝鏡吸引了,好奇地扭過頭去看。
薄骓硬是把他的頭掰了回來:“你往哪看,我們之間的事都還沒好好清算呢。”
說着他又感到頭疼,怎麼人會這麼倒黴,先是在鬼屋被吓暈了又遇上個私生,而且這私生相當陰魂不散,去哪都跟着他。
清算什麼?
是吓暈他的那件事嗎?
鏡瓷也開始嚴肅起來。
如果能趁着這個時候道歉當然是最好的。
他美滋滋地想這樣就不用買禮物了,立省三萬八。
但沒想到薄骓卻開口道:“為什麼要故意放任他們誤解?”
鏡瓷有點懵:“誤解?”
“我們的绯聞。”
鏡瓷又遇到了生詞:“绯聞是什麼意思?”
薄骓頓了頓:“就是他們誤會我們談戀愛。”
“可我們沒有談戀愛,”鏡瓷說,“我隻是想和你道歉而已。”
薄骓冷着臉:“等你什麼時候不做私生了再來說道不道歉吧。”
鏡瓷很委屈:“我已經不做了。”
他早就把小熊和自己的行李打包放到了馮招家,闊别鬼屋的時候鏡瓷還傷心了一會兒呢。
薄骓不欲和他争論是不是還在做私生的事,這小子有可能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私生,畢竟抓到他的時候鏡瓷就表現得理所當然。
也不知道帶壞他的人是怎麼教的,把他洗腦得那麼成功。
薄骓拽起他的領口猛地将他摁在了座椅的靠背上,鏡瓷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薄骓便一條腿跪上他的身側固定住了鏡瓷,“總之,一會你出去澄清我們沒有談過戀愛。”
他的手很燙,而鏡瓷的體溫是模拟出來的。雖然不高但好歹有,可他這個笨蛋隻模拟了臉上的體溫沒有模拟脖子上的,屬于人手的熱度便在鏡瓷的纖長的脖頸處帶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薄骓看到了,誤以為他出了冷汗,“害怕了?”
鏡瓷注意力早就移到了一側的鏡子上了,敷衍地點點頭。
薄骓隻能又把他的臉扭過來,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你在看什麼?”
鏡瓷眨眨眼:“那是什麼啊?”
他指着化妝鏡旁的電燈泡問。
薄骓:“……”
他懷疑鏡瓷根本沒聽自己在說什麼,沒好氣地告訴了鏡瓷這是什麼。
好在回去的時候鏡瓷很上道,和大家說他們沒有談過戀愛。
就是這些人眼裡都寫了不信。
明姐滿臉不贊成:“小薄啊,做人要有點擔當。”
就連楊盅都搖頭。
薄骓百口莫辯:“我們真不是那層關系。”
然而無論兩人如何說最後都無濟于事,大家一緻認為他們就是談過。
薄骓歎了口氣,拿過那張隻寫了鏡瓷一人名字的卡片,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鏡瓷探頭探腦,“你簽名好帥啊。”
明姐憐愛地揉了揉他的頭:“叫他教教你,小薄寫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