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歲後就沒有見過其他人類,遇到秋次郎的時候他把我當做儲備糧,但最後他沒有吃我。”阿冬說。
“那麼,你是因為孤獨才想尋找其他人類嗎?”阿夏問。
阿冬懵懂地看向這個死去了不知多少年的鬼魂,問道:“什麼是孤獨?”
阿夏半透明的手掌落到阿冬的胸前,明明沒有任何感覺,阿冬卻感到心髒驟然的緊縮。
“孤獨就是這裡是空的,怎樣也無法填滿。”在此地徘徊了千百年的鬼魂說道。
阿冬茫然地擡起頭,手與阿夏的重疊,感受到胸腔裡加速的心跳:“這裡突然感覺很奇怪。”]
寫到這裡時,劇情已經進行到了阿冬與秋次郎已經整理好了落腳的住處,生活逐漸步入正軌,并開始計劃性地清理廢舊城町上的瘋狂滋長的植物。
這段談話發生于秋次郎外出捕獵的時候,阿夏正教着阿冬哪些植物能吃,哪些植物的種子可以收集起來留到以後種植。而這一次秋次郎外出不僅帶回了殺死的獵物,還帶回了一個父母死在猛獸口中的人類女嬰,阿夏為其取名為春榴。
因為多了一個生存能力幾乎為零的嬰兒,一人一妖不得不開始拓展起自己的食譜與外出範圍,去尋找能夠滿足嬰兒需求的食物,接着遇到了一對剛失去了孩子的妖怪夫婦。
百物語下一期稿件的字數差不多也足夠了,你便切換了思維去寫忍者小五郎的無限冒險,構思下一個副本,琢磨着下個副本禍害哪隻尾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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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在穩步地推進,書屋的業務也在你的要求下開始了極具攻擊性的擴張,原本不少出版類目都是古莊書屋一家主導的,現在清水書屋也擠進來要分一杯羹。
古莊書屋因為繼承人之事遭受了不少打擊,面對你的攻勢隻是鞏固了一下目前現有的業務,沒有作出明确的表态。
很快,你就知道了對方的态度,收到了商行會的聚會邀請。這次聚會除了聯絡各家之外還為了調和兩家的糾紛,但也沒有要求必須去,屬于可去可不去的類型。
收到邀請時你看着信函看了很久。
你本來是有些厭惡這樣的社交場合的,但現在卻覺得那些富商的做法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本來就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那麼在活着的時候盡情享受又有什麼值得譴責的?
你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赴會,交給悠真去安排随行人員。
赴宴前你帶着阿彩一起去買赴宴時要穿的衣服,阿彩站在傳統服飾店裡,既好奇又拘謹。
你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店裡展示着的令人眼花缭亂的服裝,便問道:“有喜歡的嗎?”
“啊?”阿彩回過神來,聽了你的問題後眨了幾下眼睛,猶豫片刻後,指向一套内裡是藤色搭配櫻色外衣的衣服,躊躇地問你,“這件合姐姐的心意嗎?”
你看過去:中規中矩的一套衣服,赴宴時穿沒什麼問題,便招呼一旁的店員将一整套都買下,又去看阿彩。
剛滿十歲不久的阿彩正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衣角,隻在你說要買的時候擡頭看了眼那套衣服。近來她面對你時很難再像以往那樣心直口快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似乎更在意你的看法。
你掃了眼店裡的其它衣服,明說道:“選你喜歡的,給你買。”
阿彩怔了怔,環顧了一番店裡的衣服,露出了幾分膽怯退縮:“……姐姐,我用不到這些。”
“用不用得到另說,喜不喜歡又是另一回事。”你又道。
阿彩的唇顫了顫,她不安地掃了你兩眼,在和你的目光對上後,她又垂下頭,細細地答了聲好。
你直覺般不喜歡你們之間這種可以說是僵硬的氛圍,也無法理解阿彩對你的畏懼來自哪裡,最後就這麼看着阿彩猶豫地在店裡挪了幾步,左右打量了下後飛快地選定了一件棣棠色的色無地。
“……這件?”阿彩小聲地看向你。
“再多選幾件?”
這一次阿彩很用力地搖頭,明确表示了拒絕。
你挪開目光,不再強求,在阿彩的道謝聲中去付了錢。
兩套衣服很是花了一大筆金額,這種偏正式的服裝向來昂貴,上一次你隻願意租禮服去赴會。但這次你付了錢後卻沒什麼感覺,既沒有不舍也沒有想要迫切地換上新衣服的沖動。
——隻有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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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戰争、大名問罪的威脅,商行會這場聚會除了調和矛盾外,還為尋歡作樂而辦,理由也是現成的:慶祝戰争的結束。
牽頭這場聚會的是總商行會的豪商白岩昴,他家的生意部分是借錢給貴族和替貴族出售祿米,可以說是出入貴族宅邸的常客。
外面的人已經嬉笑地玩鬧了起來,你們一行人入座不久,伊部也帶着人到了,這次他身邊跟着的自然不是已經出家的琉鬥,而是個五官和琉鬥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但看上去神色十分頹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