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宇智波二人分别後,你的狀态有些不太對勁。
你出現了明顯的應激反應,控制不住地回想街市上跟蹤你的那些人,擔憂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别人惦記上了。
不僅如此,回到店裡後,你反複檢查了好幾遍門窗,在本來早已熟悉的店鋪裡也畏手畏腳,開門的時候總會一驚一乍,擔心開門後會有歹人。
你難以入睡,在勉強入睡後也極易驚醒,而且總會夢到自己被闖入店裡的歹徒威脅綁架。睡覺時你躺在被褥你一動也不敢動,店裡的些許風吹草動都會驚得你坐起來環顧四周,連喵之助走路的聲音都讓你神經過敏起來。
這直接導緻你在白天開店的時候精神頹靡。與此同時,你看着上門的客人們,不由開始疑神疑鬼,猜測對方是不是來踩點、盯梢的。
有些熟客注意到你的不對勁,關心地問你出了什麼事,你一方面感謝着他們的關心,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懷疑對方是想打探你的消息。
你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對勁,卻無法控制自己去往極端的方向思考。
你無法說服自己正處在一個安全的狀态中。
你不停地問自己,這次是運氣好遇到了宇智波,那下一次呢?
而且,如果真出了事,你還是為了不是自己的店鋪出的事,這也太冤了。
阿聰老闆看着挺精明一人,怎麼會放心把店交給你一個戰力還沒有0.5鵝的小孩手裡?
情況再度惡化是在一個晚上。
那天晚上,你迷迷糊糊地進入淺眠,一片安靜中,喵之助走動時爪子擦過榻榻米的聲音變得極為明顯,你立刻從淺眠中驚醒,猛地坐起身,防備地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随後你意識到聲音的來源是喵之助,略有些後怕地放松呼吸,視線一轉時卻驟然定住。
黑暗的室内,微微透着月光的障子門是僅有的光亮之處,門邊還堆着好幾個裝着店裡雜物的箱子。
此刻,那片亮光與箱子陰影的交界處,飄着一個虛浮的人影。人影的面容隐在陰影中,但“他”的手裡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衣服看着也很是眼熟。
——是那天街上想要襲擊你的人!
秋夜寒涼的冷氣順着門窗的縫隙潛入室内,攀着你的後背一寸寸地将你凍住。
你的瞳孔猛地放大一瞬,背後激起一片冷汗,心跳激烈得像是要炸掉一般,霎那間張開嘴想要呼救——
救命!
你想要大聲地喊出來,想要尖叫,卻像是被什麼力量扼住了喉嚨,隻能擠出一些破碎的“啊”、“呃”的音節,那一瞬間攀升至頂峰的恐懼讓你失去了所有力氣,手腳冰冷而不自主地顫抖。
你死死地盯着那個人影。
——是那天的人逃出來要報複你嗎?
——是有人要殺你嗎?
——你會遭遇什麼?
原本流暢的思維斷成碎片,大腦裡湧入了龐雜而無法串聯的混亂信息。
害怕、書、殺人者、血、貓、救命。
忍者、不想死、藥、水、火。
阿彩、太郎、由美、金子。
……
媽媽。
其它的字句盡皆退開,沉在思維最底層的、最簡單的、從遙遠的過去通用到現在的一個稱呼湧到唇邊,占據了你所有的思緒。
你蜷坐着抱着膝,像擱淺的魚那般費勁地張嘴呼吸,喉嚨中終于發出幾聲陌生的、嘶啞的、低沉的破碎哭聲。
你就像是大街上走失了的小孩,擁着你僅剩的一床被褥,以一種自你出生前便印刻在意識深處的、最有安全感的姿勢縮在那裡,呼喚着那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媽媽。”
——媽媽,救救我。
沒有人來救你,你隻聽見了一聲貓叫。
一聲最正常不過的貓叫,驟然打破了這個由你的恐懼、幻想構築起來的空間。
——哪裡來的貓?
——是喵之助。
你這才想起還有一隻需要保護的貓與你共處一室。但當你狼狽地看向喵之助時,白色的長毛貓端坐在房間的一角,用它泛着幽光的瞳孔靜默地注視着你,沉默而平靜。
你:——?
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再度看向門口。
門口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剛才的一切,是你的幻覺。
你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