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言不多,一步不退,顧清塵始終守着他成長的邊界——不給暗示、不引導思維、不灌輸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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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有自己的節奏。
晨起誦讀三卷舊典,午後到藏書閣默寫神文,傍晚冥想模拟神格結構,夜間自行構思對舊法則的重新解釋。他的筆記越來越厚,字體越來越穩定。
有時,帝師站在他背後,看着他在地上畫出的光線導圖,甚至會挑挑眉,低聲感歎:
“啧,這孩子将來……是要給我們這些老東西出難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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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玄策本人并不自覺。
他依舊不時懷疑自己學得慢、想得歪。
直到有一日,藏書閣中那套《天幕符序圖典》被他翻得太快,引來了巡守靈印自動判斷:“此卷為高階禁解内容,非高級神職不得速覽。”
他懵了。
顧清塵卻淡淡掃過他一眼,唇角微揚:“你的精神鍊路,已經逼近那本圖典的原作者。”
江玄策震驚:“我什麼時候……”
顧清塵道:“你從第一次看它時,就已經超過了他們。”
她沒再說下去,隻留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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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江玄策坐在藏書閣星光滿布的圓頂下,望着自己的手。
他第一次,有些不安地意識到:
自己……也許真的,不是普通人。
不是因顧清塵的特殊關照,不是帝師的優待,不是身份的懸謎。
而是腦中那種不屬于現在時空的跳躍感知,那種能看穿規則表象、主動重組因果的奇異本能——
在悄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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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的月光落在他面前攤開的紙頁上,文字仿佛在輕輕呼吸。
他輕聲說了一句無人聽見的話:
“我……還想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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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神閣樓頂,帝師安靜倚窗,手裡那杯清茶早已涼透。
他歎了口氣,輕聲道:
“終于醒了點。”
“還好……醒得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