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堂光輝穹頂下,江玄策的名字尚未被真正記住。
他不過是一位新上帝身邊的“年輕随侍”。
在旁人眼中,他與其他安分守己、眼神單純的内廷學徒并無分别。
但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位年輕人,正在經曆一場徹底颠覆常識的——靜默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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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塵并未對他的學習設定明确課程。
她隻是簡單交代三句話:
——每日不準離我五丈之内。
——藏書閣的書,能看完多少,看你自己本事。
——我不吃的,你也不許吃。
江玄策起初還想反問,結果隻換來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指令:
“自己悟。”
他也曾想抱着希望去神閣碰碰運氣。
帝師卻隻是請他喝茶。
每日午後,江玄策坐在神閣中盯着一壺又一壺清茶發呆,帝師也隻一聲不吭地看着浮塵在陽光中慢慢轉圈。
實在憋不住問上一句——就被溫和地誇一句:
“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聰明?
江玄策有時候望着自己手裡翻到第九遍、依然看不懂的《天道導引與時間裂縫的協奏邏輯學》心裡隻想翻白眼:
我這智商,可能還不如這本書的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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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顧清塵既不催進度,也不催結果。
她隻是每天早朝時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午飯隻放她允許的菜,晚間偶爾丢一本古怪的書卷讓他自己研究,比如《從量子熵纏繞談語言暴力結構》《多維空間下神經隐線的原罪重構》。
江玄策看着那些書标題,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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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正是在這樣的高壓“沉浸式放養”中,他逐漸感受到了一種——與衆不同的東西。
他的理解力,比起那些曾在外學神權十年的聖職學徒,快了十倍不止。
别人苦思百年不解的神印構型,他看過兩遍後在腦中就能自動旋轉重組。
他甚至開始本能地“懷疑”那些權威經典文本中的邏輯跳躍。
有一次,他忍不住在顧清塵面前提了一個推翻性問題:“為什麼我們默認神權是不可逆的?天道法典裡并沒有直接說明過。”
顧清塵當時隻是淡淡地擡眼:“你發現了?”
江玄策點頭。
她便低聲說了句:“那就繼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