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焱默了片刻,低聲道:“……你現在不說話試試。”
顧清塵仿佛被哄得開心了:“哦。”
衆長老面面相觑。
就連段宗主也罕見地沉默了一息,似乎在消化這兩人之間那種**“在外人看來全程羞恥,在自己看來氣氛正好”**的溝通方式。
“顧道友。”終于,有一位長老出聲打破尴尬,語氣轉向中和,“你若真為景焱煉劍,我們自無異議,隻是神藏密爐之開,不僅牽動宗門氣機,更與封山護脈陣相連……”
“我不煉劍。”顧清塵打斷他,語氣清淡。
“……”
“我要為他煉一把刀。”
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長老們神色齊齊一僵,就連段宗主的眼皮都不動聲色地跳了下。
“你說什麼?”
“刀。”顧清塵重複,眉眼淡然,“他已經不需要再走别人替他定下的路,也不必再依附于劍意本源。自此之後,他以己為鋒,所持為斷。”
“我親手為他鑄,刀名未定,隻刻一字,景。”
這一刻,議事殿中鴉雀無聲。
衆人都沒再出言反對,卻也沒有人點頭。
顧清塵也不急,隻負手而立,淡淡看向主位之上的段宗主:“你們不必急着答應。我們可以等。畢竟提親這件事,不在于你們同意不同意,在于——景焱願不願意。”
話音落地,衆長老皆變了臉色。
而那站在他身側的男子,目光沉靜,神情寡淡,隻輕輕點頭,像是應下了這句看似放肆、實則誓言的告白。
“我願意。”
他語氣不大,卻讓殿中所有靈壓如海潮般退去。
顧清塵聞言,偏頭笑了:“這下可以煉爐了吧?”
顧鴻軒實在沒忍住,“噗”地一口茶噴出來,擡頭感歎:“……這場親,結得比當年我那場還折騰。”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還挺好看的。”
而段宗主,終于收回目光,緩緩道:“既如此,三日後開爐。”
“可以。”顧清塵笑着點頭,心道:我等這句,等了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