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焱沒說話，眼神深了些。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初入試煉時血氣方剛的青年，而是經曆過三重生死、在瘋魔中走出自己的意志的人。他不需要每一個答案，但他會牢牢記下每一個線索。

他隻是歎了口氣，像是妥協，又像是無奈地笑了一下：“你這種拐法，要是換個人早被你騙走了。”

顧清塵頓了頓，唇角微翹，像是聽到了什麼賞心悅目的句子：“所以我拐的是你。”

“……你真是不講道理。”蕭景焱看着他，眼神卻柔下來。

顧清塵挑了挑眉，忽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你願意，我就走遍三界替你提親。你不願意——我就讓三界都來求你回頭。”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落得極重。蕭景焱心裡輕輕一震，垂眸點頭：“走吧。”

顧清塵一笑，修長手指在虛空一捏，空間輕輕一震，一道狹長縫隙緩緩裂開。

他牽着蕭景焱的手，一步踏入虛無。

下一瞬，天地轉瞬，光影流轉之間，二人已立于靈虛山腳。

天光明亮，風雪未融。山巅仙氣缭繞，白鶴自林中騰飛。古鐘悠悠，正撞出晨曦。

一個身穿寬袖白袍、鬓發微亂卻神采奕奕的男子，早已站在樹下，向他們揮手。笑容比陽光還燦爛，聲音響亮得仿佛怕别人聽不見：“哎哎哎！你們終于出來啦？我在這兒都等了你們一個多時辰！靈虛山這鬼地方連個路牌都沒有，幸好我長得帥不怕迷路——兒子你怎麼又黑了點兒？景焱啊，你最近瘦了啊！”

顧清塵：“……”

蕭景焱：“……”

顧清塵默默偏頭看他：“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個人去提親了？”

蕭景焱眼神沉靜，一字一句道：“你走，我就滅你全家。”

“你看，你這就學壞了。”顧清塵歎氣，面無表情地轉頭走向顧鴻軒，“都是跟我學的。”

“你說得倒像你沒學壞似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那個始終陽光熱情、話多得不和顧清塵完全不同的男人。

提親之路，看來不會太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