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齊知道許夏隻是不想跟他争,但不論如何,他還是開心地笑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是酸的,讓人不禁沉浸于悲痛中。薛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但想的時候話就已經說出來了。
“那你的父母……”
“都死了。”許夏淡淡道。
死了……
空氣沉默半晌。薛齊愣着,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以後我替他們愛你。”
這句話閃過時薛齊就說了出口。
一瞬間,許夏的表情很扭曲,是驚愕,也有震撼,但更多的是痛苦。
許夏從來沒感受過真正的,毫不保留,無條件的愛,那對他來說本就是無法觊觎的夢,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從他人口中得到如此的承諾,即使那隻是口頭上。
許夏低下了頭,下垂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不想讓薛齊看破自己的内心。
“你别哭。”
薛齊心像被揪了一下,他抱緊了許夏,嘴唇親過許夏的眼尾,手掌順着許夏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安撫。
空氣安靜到隻有嘀嗒嘀嗒走的時鐘和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靈魂。
薛齊相信他們是一對永不分離的愛人,即便分手,他也不會愛上其他任何人,他将許夏遮擋住視線的劉海撩上去,如岩漿般炙熱的眼神看着許夏,口吻發誓道:“我愛你許夏,我會永遠愛你,你信我。”
許夏的眼神左右顫動,屆時他感覺自己這些年親手鑄造的高牆破了一個洞,洞的對面是薛齊跳動的熾熱的心。
他沒回答,回答薛齊的是無聲的吻。
他們兩人在唇齒相接的那一刻都閉上了雙眼。薛齊心裡,許夏如神一般潔白無瑕,是他玷污了高高在上的神,但他無罪。
薛齊如久旱逢甘雨,暴風雨一般的攻勢掠奪着許夏的呼吸,強勢地越吻越深,許夏快被壓倒在地上。
許夏要倒下的一瞬間,薛齊将他抱了起來,“地上冷,我們去床上。”
失去平衡的許夏隻能像小孩子一樣挽着薛齊的脖頸,他感受薛齊有力的手臂穿過他的膝窩,緊緊抱着他的豚部。
他們倆在一起後雖然說不上夜夜笙歌,但隔夜笙歌也是有的。
許夏醒來時,腰都快斷了,他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擡起酸軟的手臂,推了推還在睡的薛齊。
“薛齊,去開門。”
薛齊睜開眼皮,望着天花闆轉了一會眼珠子才反應過來,他沒穿衣服,随便撈了一條褲子穿上,打開門,卻見薛宇穿着整齊站在門口。
“哥?”薛齊揉了揉眼睛,還沒清醒過來。
“怎麼按那麼久的門鈴你都不開門?”薛宇掃了一眼薛齊,聲音冰冷道。
哥?!
門外一陣冷風吹進來,薛齊一抖冷才徹底清醒,他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你等一下我哥。”
薛齊火速跑進房間将許夏搖醒,慌張道:“我哥來了,你要出來嗎?”
“你哥來了?”許夏也沒睡醒,睡眼蒙眬,聲音含糊。
“哎,你在房間裡躲着就好,别出來了。”薛齊親了一下許夏的額頭,急忙關緊了房門。
昨晚的激戰從客廳一直延續到卧室,薛齊将散落在客廳的衣物和套套急速撿起來收拾好,才在玄關處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你藏人了?鬼鬼祟祟的。”薛宇踏進門,将黑皮鞋脫在玄關處,徑直走向沙發坐下。
薛齊想起來自己和許夏還在沙發做過哎,頓時耳邊好似響起許夏的呻銀,腦子都快被燒得冒煙了,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強行鎮定道:“哥你來幹嘛?”
薛宇不是沒來過,隻是一般沒事不會來探望薛齊,薛齊自覺和哥哥的關系不算好。
為了散氣,薛齊将落地窗打開,窗簾被風吹得像海浪一樣陣陣起伏,薛宇環顧了一下四周,眉頭微皺,道:“你大早上開什麼窗,而且怎麼家裡多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
那些奇怪的東西自然是許夏的,看起來确實不像薛齊會買的,薛齊很緊張,生怕哥哥發現什麼蛛絲馬迹,道:“呃,我最近換了新愛好,這些都是最近才買的。”
薛宇沒理他,自顧自道:“上次不是說了爸叫你來公司熟悉一下嗎,怎麼一直不聯系我?”
“我最近有些忙。”薛齊撓了一下脖頸道。
“媽說最近都聯系不上你,你到底在幹嘛?”
薛宇眼神犀利直勾勾盯着薛齊,薛齊被盯得不自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正當氣氛焦灼到快要一點就燃時,一聲開門聲響起,許夏穿着衣服出來。
薛齊驚訝得手都一哆嗦,他本想将許夏推回去,但瞬間反應過來,嘴角微微抽搐,笑着對薛宇介紹道:“哥,這是我朋友許夏。”
許夏走到薛齊身邊,莞爾道:“哥哥好。”
薛宇身着藍黑色修身西裝,跨坐在沙發,雙手五指交叉垂放在緊實的大腿上,渾身無一處不散發着成熟男人的荷爾蒙。
他掃了一眼許夏,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站起身道:“之前也沒見你帶朋友回家,有事微信上說吧,你打個電話給媽,别一天都聯系不上。”
說完,薛宇拍了拍薛齊的肩膀,對許夏示意性一笑,随着關門聲響起,客廳又回到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