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許久,在薛齊的強烈要求下,許夏搬出來和薛齊住在了一起。
搬行李的那天,薛齊恨不得許夏将宿舍的東西一件不剩全部搬走,但許夏說有需要還要住,就剩了一些東西留下。
關門聲響起,終于将重要的東西都搬進家門,許夏光滑白嫩的肌膚泛着細細的薄汗,浸濕的襯衫貼在身上,将許夏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緻。
薛齊擡手擦掉許夏額頭的汗,吞咽了一口口水,道:“你以後别在外面穿這件襯衫。”
“為什麼?”許夏一臉疑惑。
當然是因為不想别人看見你這副半透視的性感模樣。
薛齊将身上的短袖脫了,露出健碩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蹲在箱子旁,大腿的肌肉也壓迫得很性感,他手拿剪刀,喀拉一聲,箱子被滑開,“你這件衣服穿太久,寒酸死了,我給你新買的。”
許夏蹲在另一個箱子旁邊,點了點頭,道:“随便你吧。”
将紙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地上,薛齊都會看一眼是什麼。
“《追風筝的人》”,薛齊手裡拿着一本頁腳都泛黃的書,看了一眼書名嘴裡念念有詞。
“你小時候看了很多書嗎?”薛齊擡頭看向也在整理東西的許夏。
許夏見薛齊手裡拿着的書,莞爾道:“看了一些,也不算很多,你要是喜歡可以拿去看。”
小時候薛齊就被父母逼着看書,但薛齊看不懂那些名著,現在長大了,也不記得書裡的内容,看過的書都躺在書櫃裡,沒有再被拿出來過一次。
“講的是什麼故事?”薛齊翻開第一頁随便掃了一眼。
許夏盤坐着,拿出箱子裡的衣服放在地上,笑道:“看書的樂趣就在于你從字裡行間體會不一樣的人物和故事,我跟你說了不就沒意思了嗎?”
“況且,每個人心裡的哈姆雷特也是不一樣的。”許夏又補充了一句。
“愛你,千千萬萬遍。”
薛齊垂首,看見書的第一頁空白處寫着一句話,手指尖輕撫過鋒利硬朗的字體輕念出聲,他知道這是許夏寫下的。
因為童年,薛齊不喜歡讀書,甚至說得上是抗拒,但他想走許夏走過的路,看許夏看過的書,因為對許夏的愛,也生出一種愛屋及烏的情感。
“好吧,雖然本大爺不喜歡看書。”薛齊噘着嘴一臉傲嬌,“但你看過的應該還不錯。”
“哈哈,你有時間看吧。”
看許夏真誠地笑了,薛齊覺得自己完蛋了,隻要看到許夏,就想過去和他貼在一起,甚至緊緊抱在懷裡一陣亂親,要是能上床就更好了。
不知不覺間,薛齊臉頰泛起晚霞般的紅暈,耳朵也被燒得粉粉的,他擡手捏了捏耳垂。
許夏說完話就又低頭認真地整理東西,薛齊明明覺得看自己老婆沒什麼好心虛的,卻總是悄咪咪地偷看許夏。
手裡的書逐漸變得沉重,薛齊懷着一顆真誠的心翻了幾頁,卻突然有一張什麼東西從書頁中掉了出來。
他手拿到的瞬間,是膠質的感覺,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張相片。
相片是一張集體照,如畢業照一般,前面坐着含蓄内斂的大人,孩子們站在不一樣高的台階上微笑,照片本身看着沒什麼奇怪,但照片的背景卻讓薛齊心底一涼。
星雨家園,怎麼看起來那麼像一所孤兒院的名字。
薛齊将照片反過來,又看見背面角落裡的署名——星雨家園孤兒院。
看着漆黑生硬打印機的字,薛齊瞬間感覺心如浸在深不見底的冰湖裡,一股震撼和悲痛油然而生,從薛齊的心髒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他眼睛瞬間就紅了,擡頭看着毫不知情的許夏,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狠狠捏住,讓他喘不過氣。
他終于知道許夏為什麼從來不回家。
因為他沒有家……
終于知道為什麼許夏要做兼職……
他之前以為許夏家裡很窮,所以沒有提也沒問過許夏的家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薛齊魔怔一般機械地念着。
灰藍色調的照片中,許夏身着藍白色的校服,站在人群的最角落,看起來也就才十幾歲的樣子。他的笑容很淺,像是快要幹涸的湖泊,沉寂,沒有生氣。
一滴滾熱的淚滴在十四歲的許夏臉上,但他卻感受不到。
薛齊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泛黃的照片抽泣起來。空氣中本來隻有物件和地闆的碰撞聲,驟然響起人類的啜泣聲,許夏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擡頭,卻見本來好好整理東西的薛齊垂頭一抽一抽哭了起來,許夏立刻起身過去抱住了薛齊。
“你怎麼突然哭了?”許夏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天上的雲朵般。
薛齊擡起頭,紅紅的眼睛跟兔子一樣,他一時哽咽,說不出話,好一會才緩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張濕了的照片,聲音沙啞道:“你以前一直在孤兒院嗎?”
看到照片,許夏有一瞬間的愣神,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把這張照片放在書裡的。他擡手輕撫掉薛齊臉上糊着的淚水,“我都沒事,你傷心什麼?”
薛齊生氣,道:“就是傷心,哪有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許夏親了親薛齊,哄道:“哪有人到處說自己是孤兒院出來的,你以為我傻嗎?”
撲哧一聲,薛齊被許夏逗笑了,他撒嬌般瞪了一眼許夏,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啦。”許夏捧着薛齊的臉,道:“都過去了,再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薛齊看許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更心疼了,淚又不受控制地嘩啦啦流,“我怎麼會不心疼,要是我早點遇見你就好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受那麼多苦?”
許夏抱緊了薛齊,薛齊的頭埋在他的頸窩,鎖骨窩都積滿了薛齊的淚水,他一下下輕拍薛齊的背,在薛齊的耳邊輕語道:“沒事的,我們現在遇見就剛好。”
薛齊壓抑着自己,頭靠着許夏,聲音帶着沉重的鼻音,他眼睫泛着淚光看許夏,“我以後養你好不好?”
“好。”許夏又親了親薛齊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