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馬術。”陸錦和食指敲敲桌面，早晨的光很刺眼，輕輕照進辦公室裡。

不凍港首府。

“是。”秘書站在一邊伸過手，幫他撥通了電話。

“馬術，有人叫你。”

上午九點鐘，馬術正在盯着自己成山的作業，面對着一堆草稿紙和算式發呆。

“怎麼了？”他回神。

“過來，去辦公室再說。”

不凍港的早春很冷，冷到手指頭都能凍掉，昨天巡邏的時候，發現兩個學生喝醉酒倒在地上，已經凍沒了氣息。他跟着人在外面走，不一會身上結了一層冰霜。

幾個高級将領都站在裡面，嚴肅地看着他，一邊的行政通話打開，聽筒放在一邊。他剛走進去，幾個将領齊刷刷向他敬禮。

一邊坐着校長——房間裡唯一一個文人。

“過來吧，馬術，過來。”他瞟了一眼馬術，招招手，馬術懵懂的走過去，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當學生的感覺實在太遲鈍，沒有以前打打殺殺的敏感了。

“過來。”老人家捏了捏他的手，幫他整了整衣領，接着用一種憐憫但堅定的眼神看着他，把聽筒送了過去。

“馬術？”

陸錦和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是。”

“怎麼這麼久。”

“宿舍離這裡遠，來道路上花了點時間。”

“我知道了，現在你要接受一項任務。”

馬術一愣。

“你是軍人了，必須要聽我指揮，現在，你的命令時，回不凍港首府實行代理總督一職。”

馬術呆呆地看着周圍，但是此時此刻不會有人回去跟他共情。

“那要我回去辦公室嗎？”

“今天下午過來交接一下文件，平時可以在學校處理，聽懂了嗎？”

馬術：“是。”

代理總督，就是有除了簽字權的一切權力，地位也已經和外面的普通學生不一樣。如果馬術願意，他揮揮手就能讓全校放假。

他愣是恍惚走回宿舍，繼續寫他的作業，像是做了一個夢。

“來，三，二，一，拍照。”

他眨眨眼，穿着軍禮服，手捧着帽子。

馬術，十九歲，代理總督。

一邊的助理抱着一個大公文箱，塞到了他的手裡。陸錦和依靠在門柱上，臉上少了一點冷漠，多了一點平淡，眼神有些發散，揮了揮手讓秘書帶上門出去。

“還在想袁淩從的事情嗎？”

馬術激動地顫抖了一下，一跺腳：“我不理解！”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袁家一定要被斬草除根。”陸錦和的口氣嚴厲了一瞬間，老大的氣勢。

“對！但是你也不能就這樣把人抛在外面，你們也不能确定他是否還活着！”

“他們本來想直接刺殺他，給個謀逆的罪名，現在他成了英雄，你覺得哪個下場好？！”陸錦和砰地一下拍了桌子。

“你說馬術和袁淩從?”

“是。”

“他們兩個居然還有一腿？”

“派人稍微查了查不凍港的通信。”陸錦和把一堆資料甩在紀風面前。

“你想怎麼辦？”

“一定要把馬術的想法掐掉，不然他以後會變成謀權的豺狼。”陸錦和眯了眯眼。

“你的想法和毒辣嘛。”紀風把腦袋擱在手上，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陸錦和的做法。

眼前馬術一副沒話講的樣子，腦袋空空，他皺了皺眉，還想繼續争辯。

“為什麼……這不是你們要殺了他的理由……”他哽咽道。

“我知道，但是這就是紀風的想法。”

馬術陰沉着臉，不大高興。

“不要有别的想法了，人死不能複生，現在紀風對這個行星有絕對的掌控權，你跟着我，以後你也絕對會站在權力的中心，不反抗，你絕對會榮華富貴。”陸錦和揉了揉自己頭發，“你想想看吧，馬術，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都不知道死在哪裡。紀風是我的對象……給我個面子。”

說完陸錦和就走了出去。

天知道馬術那天是怎麼想的，即使幾十年馬術真的成為權力中心後，他也依然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分辨的。

他恨死他們了，他隻想的明白這一點。

坐在諾大的宅邸裡，手用力一掐，玻璃杯碎了一地，紮破了手。

“馬術？馬術！”

“吓唬完小孩了？”紀風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剛剛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