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基尼奇的質問,阿貝多隻是輕輕地拍着手,緩聲說道:“我還在想,以你們的能力,到底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沒想到,你們倒是比我預想中的速度還要更快一些。”
"阿貝多?" 阿喬的眉頭高高豎起,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仿佛被人愚弄了一般。他緊握着拳頭,隻要對方再敢說出一句不滿的話語,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将其撕成碎片。
阿喬面色陰沉地盯着眼前的白發少年,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不是和砂糖一起去忍冬之樹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他的聲音充滿了質疑和敵意。
兩人的目光如同兩道銳利的劍光迅速掃過白發少年,外貌也與他們所熟悉的阿貝多毫無二緻,嗓音也沒有任何區别。然而,盡管如此相似,阿喬心中卻始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揮之不去。
相比于阿貝多那理性而溫和的氣質,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年則顯得異常淡漠,甚至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到底是哪裡奇怪呢?
阿喬暗自思考着,雙眼緊緊鎖住面前的身影。突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了少年的頸間。那裡原本應該閃爍着一顆璀璨奪目的金色星星,可如今卻是空蕩蕩一片。
“哈,吾知道了!” 阿喬恍然大悟,眼中閃過憤怒的光芒。
“你根本就不是阿貝多,而是一隻騙騙花!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騙騙花能夠變化成人形來搗亂,還搶走了屬于吾的委托!”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眼前的冒牌貨,大聲呵斥道。也許他也沒能想到呢,之前隻能從砂糖口中聽到的、宛如故事裡才存在的角色,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
白發少年一言難盡,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騙騙花。”
盡管他覺得自己确實有必要澄清這個誤會,但又隐隐覺得在當下這種場合與對方争論這些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于是,他隻是略微皺了皺眉,便不再多言。
而基尼奇則表現得格外鎮靜,他目不轉睛地凝視着白發少年的面龐,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仔細閱讀過的那份由阿貝多撰寫的報告。就在這一瞬間,一道靈感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令他心中一動,脫口而出:“你是另一個阿貝多。”
那個所謂的人造生命。
一時間,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然而,人造生命卻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似乎默認了基尼奇的猜測。緊接着,他完全不顧及兩人充滿威脅意味的目光,步履從容地順着那已然殘破不堪的樓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下來。
似乎不再願意糾結于身份的話題,人造生命換了一個話題後,緩緩開口道:“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思考,那個人究竟何時才會現身親自處理此事。萬萬沒料到,最終竟是派遣了兩位冒險家前來。雖說我着實難以揣度他内心的真正意圖,但能夠輕易摧毀由我的岩造物,這足以證明你們絕非普通的羸弱的家夥。”
說罷,他的目光落在了警惕起來的兩人身上,然而他并未選擇貿然靠近,而是穩穩當當地站在遠處,同時将雙手高高舉起,以此示意自己的無害。
“二位不必憂心忡忡,我對你們并無惡意。甚至,我認為我們完全有可能因為共同的目标而攜手合作。畢竟,在這片龍脊雪山上,多一個同伴終歸不會是什麼糟糕的事情。”
面對如此提議,阿喬仍舊心存疑慮,試探性地問道:“誰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既然阿貝多無能處理這件事情,那隻能我勉為其難替他處理。這幫北國士兵做的這些行徑直接影響到了龍脊雪山的異常情況,加重了杜林所帶來的影響。”人造生命語氣中充滿了厭惡和嫌棄,仿佛對那些來自北國的士兵們破壞龍脊雪山這件事情深痛欲絕。
一旁的基尼奇并沒有開口插話,而是默默地注視着來者,試圖從他的表情和神态中捕捉到一些真實的想法,最終基尼奇發現他的話語間似乎并不作假,甚至他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來到這裡,是為了杜林嗎?”
聽到這話,人造生命微微一愣,随即沉默了片刻:“祂的心跳聲實在是太吵了,以至于我不得不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阿喬轉頭看向基尼奇,但對此基尼奇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見此情形,阿喬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說道:“好吧,那就姑且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暫且相信你沒有惡意。”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在此之前,這裡我已經替二位提前清理了一遍,先前遭遇的遺迹守衛的绯紅玉髓我已經給各位取了下來,就放在二樓最深處的房間。我相信你們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就不過多打擾。一切結束之後,我在外面等候二位。”仿佛是察覺到了兩人眼中的疑慮之色,人造生命非常善解人意地說道,同時朝着門外緩緩走去,十分自然地把這獨處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看着這位長相同阿貝多如出一轍的人造生命消失在眼前,阿喬扭頭看向身旁的基尼奇,眼神裡充滿了詢問之意:“基尼奇,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