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放慢了速度,最後終于停了下來。旅客們推推搡搡,紛紛擁向車門,下到一個又黑又小的站台上。
天黑了,好冷,辛迪呼出一口熱氣。一盞大燈進入視野,辛迪聽見一個打雷似的聲音在高喊:“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哈利,辛迪,到這邊來,你們還好嗎?”
準是海格了。
在一群人堆裡,蓄着大胡子的海格的臉格外地顯眼。“來吧,跟我來,還有一年級新生嗎?當心你們腳底下,好了!一年級新生跟我來!”
他們跟随海格連滑帶溜,磕磕絆絆,似乎是沿着一條陡峭狹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兩旁一片漆黑,可能是禁林吧。沒有人說話。隻有丢失蟾蜍的那個男孩偶爾吸一兩下鼻子。
“來吧。”辛迪說,給四個人都施了幾個保暖咒,感覺好多了。
“拐過這個彎,你們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頭喊道。接着是一陣嘹亮的“噢......!”
狹窄的小路盡頭突然展開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對岸高高的山坡上聳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閃爍。
“每條船不能超過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邊的一隊小船大說。
他們四個手拉着手上了同一條小船。
“都上船了嗎?”海格喊道,他自己一人乘一條船。“那好......前進啰!
也許海格的肩膀上能再坐下一個,辛迪滑稽地想。
一隊小船即刻劃過波平如鏡的湖面向前駛去。大家都沉默無語,凝視着高入雲天的巨大城堡。當他們臨近城堡所在的懸崖時,那城堡
仿佛聳立在他們頭頂上空。
“低頭!”當第一批小船駛近峭壁時,海格大聲喊道。大家都低下頭來,小船載着他們穿過覆蓋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帳幔,來到隐秘的開闊入口。他們沿着一條漆黑的隧道似乎來了城堡地下,最後到達了一個類似地下碼頭的地方,然後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鵝卵石的地面。
隐約地,在湖泊的潮氣裡,辛迪似乎聽見了蟾蜍“呱呱”的叫聲和某人的哭聲,她狠狠惡寒了一下。
之後他們在海格提燈的燈光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條隧道,最後終于到達了城堡陰影下的一處平坦潮濕的草地。大家攀上一段石階,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
“都到齊了嗎?”海格舉起一隻碩大的拳頭,往城堡大門上敲了三下。
大門開了,是麥格教授,品味還是這麼好,辛迪悄悄地揮手打招呼。麥格教授笑了一下點點頭。
“一年級新生,麥格教授。”海格說。“謝謝你,海格。到這裡就交給我來接走。”她把門拉得大開。這裡非常非常大,正面是一段豪華的大理石樓梯,直通樓上。
他們跟随麥格教授繼續走,簡直沒完沒了。門裡傳來幾百人嗡嗡的說話聲,像是蜜蜂群。辛迪真想進去暖和暖和,魔咒快失效了,但是麥格教授卻把一年級新生帶到了大廳另一頭的一間很小的空屋裡。大家一擁而入,摩肩擦背地擠在一起,緊張地仔細凝望着周圍的一切。
“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麥格教授說,“開學宴就要開始了,不過你們在到餐廳入席之前,首先要你們大家确定一下你們各自進入哪一所學院。分類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因為你們在校期間,學院就像你們在霍格沃茨的家……”
辛迪的頭靠在赫敏肩膀上一點一點,哈利在旁邊擔憂地看着。
“四所學院的名稱分别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
“過幾分鐘,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面前舉行。我建議你們在等候時,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在納威的鬥篷(鬥篷帶系在左耳下邊)和打瞌睡的辛迪臉上遊移幾下,赫敏緊張地晃晃辛迪想把她叫醒。
“還沒開始呢,敏,再讓我睡會兒。”
“等那邊準備好了,我就過來接你們。”麥格教授說,“等候時,請保持安靜。”
她離開了房間。哈利這才吐了一口氣:“剛才麥格教授差點要說你了。”他和辛迪說。
“不會的,她可喜歡我了…”辛迪頭也沒擡,慢吞吞地呓語。
“他們怎麼能準确地把我們分到哪所學院去呢?”他問赫敏。
“不知道,可能是什麼測驗之類的?《我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足足看了三遍,可是上面也沒提到怎麼分院。我想這是一個秘密。”赫敏苦惱地說。
“三遍?!”羅恩吃驚地說。
做測驗,那哈利心裡就好受多了,在開學之前赫敏逼着他們兩個把一年級的咒語和課本都背了個滾瓜爛熟。施一個咒語總還是很簡單的,他想。
不過周圍的人都很緊張,沒有人說話。赫敏口中念念有詞,在飛快地背誦着她學過的咒語,拿不準該用哪一道。哈利好笑地看着羅恩越來越吃驚的臉色,他可早就習慣了。
“放心吧,赫敏,别念了。從來沒有新生被霍格沃茨送回家的先例,人人都能通過測試的。可能,大概,是什麼性格測試之類的?”辛迪擡起頭來,赫敏念的她睡不着了。
這時從他們背後的牆上突然蹿出二十來個幽靈。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靈,滑過整個房間,一邊交頭接耳,對這些一年級新生很少留意。他們好像在争論什麼。一個胖乎乎的小修士模樣的幽靈說:“應當原諒,應當忘掉,我說,我們應當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的好修士,難道我們給皮皮鬼的機會還不夠多嗎?可他給我們都取了難聽的外号。你知道,他甚至連一個起碼的幽靈都夠不上--我說,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皮皮鬼,阿爾說過的那個皮皮鬼?
穿輪狀皺領緊身衣的幽靈突然發現了一年級新生。沒有人答話。“新生喲!”那個胖乎乎的修士朝他們微笑說,“我想,大概是準備接受測試吧?”有些學生默默地點點頭。
“希望你們能分到赫奇帕奇!”修士說,“我以前就讀那個學院。”
辛迪喊了一句:“謝謝你,我很喜歡赫奇帕奇!”周圍的人奇怪地看着她,羅恩尤其如此。
“太好了,那就祝願你。”胖修士笑着說。
“現在朝前動動吧,”一個尖細的聲音說,“分院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麥格教授回來了。幽靈們魚貫地飄飄蕩蕩穿過對面的牆壁不見了。“現在,排成單行,”麥格教授對一年級新生說,“跟着我走。”
“但其實阿爾說可以自己選學院,他覺得我會去格蘭芬多。”辛迪悄悄地和兩個小夥伴說。
“我也想去格蘭芬多,那可是校長的學院,不過拉文克勞也很不錯。”赫敏說。
“我們一定得在一個學院,不然跑來跑去的可累了。如果是按照名字的排名來,赫敏你是第一個,到時候你去哪我們就去哪。”辛迪說。
赫敏糾結着同意了,她也不想在幾個學院裡到處跑,這樣就沒學習的時間了。哈利安心多了,這樣就不必擔心結果了。
“兄弟,我怎麼辦?”羅恩緊張地問。
“放心,你一定能去格蘭芬多。”哈利祝願他。
走一段路後新生們進入了一道雙開門進入豪華的餐廳。空氣裡有着燭火噼啪的味道,到處都是學生,坐滿了長桌,都盯着她們瞧。最重要的是這裡暖和多了。
其他學生都已分别在四張桌子旁就坐,桌子上方成千上萬隻飄蕩在空中的蠟燭照亮餐桌。四張桌上擺着熠熠閃光的金盤和高腳酒杯。餐廳上首的台子上另擺着一張長桌,那是教師們的席位。
辛迪夠着脖子去找阿爾,可惜太遠了沒看着。麥格教授把一年級新生帶到那邊,讓他們面對全體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師們在他們背後。
向上看,天鵝絨般漆黑的頂棚上點點星光閃爍。這是她偷溜進來時見過的風景,霍格沃茨還是這麼奇妙。
赫敏小聲說:“這裡施過法術,看起來跟外邊的天空一樣,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讀到過。辛迪,和你說的一樣漂亮。”
“下次酒吧辦舞會,我讓阿不也搞一個這樣的天花闆。”辛迪高興地說。
麥格教授往一年級新生面前輕輕放了一隻四腳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頂尖頂巫師帽。帽子打着補丁,磨得很舊,特别髒,像剛從下水道撈上來的。
帽子扭動了,跳起滑稽的舞,帽邊裂開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他開始唱起來:
你們也許覺得我不算漂亮,
但萬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們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我喜歡他的自信。”辛迪悄悄說。
你們頭腦裡隐藏的任何念頭,
都躲不過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試一下吧,我會告訴你們,
你們應該分到哪一所學院。
“不錯,挺有意思的,果然是性格測試。”
你也許屬于格蘭芬多,那裡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們的膽識、氣魄和豪爽,使格蘭芬多出類拔萃;
你也許屬于赫奇帕奇,那裡的人正直忠誠,赫奇帕奇的學子們堅忍誠實,不畏懼艱辛的勞動;
如果你頭腦精明,或許會進智慧的老拉文克勞,那些睿智博學的人,總會在那裡遇見他們的同道;
也許你會進斯菜特林,也許你在這裡交上真誠的朋友,但那些狡詐陰險之輩卻會不惜一切手段,去達到他們的目的。
辛迪跟着唱完了關于分院的歌詞,還有點意猶未盡。羅恩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