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着層層疊疊的雲層,陽光透過雲隙灑下來,微風拂過,花朵搖曳起來,花枝相互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小姐們在花叢間嬉笑穿梭着,她們的談笑聲在整個花園裡肆意地灑落開來,使得這花園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郡主,您怎麼不跟她們一起去賞花?”歡隐郡主的貼身丫鬟新陽看着坐在一旁悶悶不樂的歡隐郡主問道。
“沒看到那個女人在那邊嗎?”歡隐郡主皺着眉頭,語氣裡滿是不高興,“我才不要跟她待在一塊。”
一想到去年春宴上的那一幕,她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
她眼睜睜地看着三皇子拿出她自己繡的香囊,就要遞給婉妗,
那一瞬間,她隻覺得氣血上湧,心裡滿是憤怒和不甘。
如今又到了這個時節,隻要一想到這件事,那種憤怒的情緒就又湧上心頭。
“哦。”新陽點點頭,默默站在歡隐郡主身邊。
“郡主别生氣,她可比不上您,三皇子和她平常都是隔三差五見面的,如今這段時間卻很少見面了。”與她交好的幾個小姐也趕忙圍了過來勸慰着。
“我才不氣這個。”歡隐郡主傲嬌地把頭一扭,别向一邊。
“你們就别哄着她了。”一道帶着戲谑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那人漫不經心地吃着剛才拿在手裡的點心,她吃點心的動作很随意,一口接着一口。
她臉上塗的白白的,即使衣服寬大遮住了身形,可那種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矯健還是能讓人隐隐察覺出來,她站在那裡,比周圍的小姐們要高出許多。
“你們還是堂兄妹吧?”她把手裡的點心塞進嘴裡,邊嚼邊含糊不清地說,“近親成婚,生出的小孩會是怪物的。”
“啊!你住嘴!”歡隐郡主憤怒地瞪大了眼睛,手裡的扇子都被她捏得緊緊的,“這關你什麼事?”
“我隻是善意的提醒罷了,我見過近親成婚生出來的小孩,怪可憐的。”她毫不在意地把最後一塊點心又塞進嘴裡。
見手裡沒了點心,她便轉身朝着她們的桌子走去。
“這到底是誰呀?我怎麼對她一點都沒有印象?”歡隐郡主打開了扇子,輕輕地扇動着。
其實這時候天氣還有些冷,扇出的風帶着絲絲涼意,但她就是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仿佛這樣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鎮定。
她總感覺這個女人和那個令她厭煩的女人眉眼間似乎有些相似之處,所以在初次見面時,她就對這個女人流露出了不友善的态度。
“這好像是汾沁王剛認回來的女兒吧,他的孩子不多,前不久才認的。”有個小姐皺着眉頭,努力回憶着說道,“剛認回來汾沁王就去讨封,裘翎縣主好像,跟誰來着好像有了婚約。”
“她剛回來,郡主不要跟她計較。”另一個小姐輕聲勸道。
“我自然不會計較這些。”歡隐郡主用扇子朝遠處一指,“我們去那邊看花。”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着那邊走去,身後的小姐們相互看了一眼,也趕忙跟了上去。
春宴依舊由陽平公主負責操辦,去年相同。
此次春宴特意選在康成稍定之時舉行,陽平公主手頭也清閑了不少。
小姐們熱情地拉着陽平公主一道去賞花,陽平公主也欣然應允。
起初衆人結伴而行,可賞花就圖個悠然自在,沒有什麼規矩。
中途有幾個人停下來看花,不知不覺間,一行人便分成了幾撥。
今年的花比起去年略顯遜色,衆人興緻缺缺,有些人就散步圖個樂,跟好姐妹聊着天。
恰逢歡隐郡主一行人與陽平公主一行人相遇,婉妗也在其中。
歡隐郡主拉着陽平公主一同前行,兩行人聚集在一起,婉妗則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悄然落後。
“藍小姐……藍小姐的父親溺水去世了?”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驚呼一聲。
“才知道啊?”另一個聲音緊接着響起,“就前幾日的事兒,之前一直瞞着,我也是來這兒的路上剛聽聞的。”
“就是……就是去年我們還談論過的那位,對自己親生女兒做出不軌之事的那個……”有人結結巴巴地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啟齒。
“可不是嘛,就是他,還能有誰?”
“照這情形,他家怕是要迅速衰敗了,本來就根基不穩,如今更是一個能撐得起門面的人都沒有。”
“死得好啊,這種人活該!”有人帶着幾分快意說道。
“呃……雖說死者為大,但也不能這麼講吧。”
“他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就不配活着。”
“可他後來也有悔改之意吧?”
“被人發現了才說改,沒被發現呢?誰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背地裡還幹着更讓人不寒而栗的事。”
“其實他也算得上是個好父親,平日裡對藍小姐還算不錯。”
“你說的不錯,是指他把藍小姐許配給一個年長她三十歲的男人嗎?”婉妗忍不住嗤笑出聲。
“三十歲而已,又算得了什麼?比這年紀差距更大的都有呢,況且那人身份地位也不低,比藍小姐家還高出不少呢,藍小姐嫁過去也不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