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妗幾乎是每天都去學堂的,鑲洛王最近跟她說了幾次不要那麼頻繁外出,婉妗也很識趣的在鑲洛王府裡待着。
現在她還需要看鑲洛王的臉色行事,所以最好不要得罪鑲洛王。
婉妗主動提出将學堂改設為收容所,這段時日她收獲了些許美名。
外界的反應使得鑲洛王對婉妗的管束放寬了些。
這些美名起初還較為正常,可到了後來卻漸漸偏離了。
他們竟誇贊起她的美貌來,即便沒多少人見過她。
幸虧她和三皇子沒有成婚,不然三皇子死了說不定還會有人把她将學堂改成收容所和三皇子聯系起來。
甚至除了美名之外,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也會随之而來。
可婉妗到底還是郡主,所以明面上奇奇怪怪的聲音并不多。
難得的,鑲洛王與婉妗、柳二公子、柳四公子圍坐在桌前共享一餐。
桌上擺滿了精美菜肴,丫鬟們在一旁殷勤地為四人布菜,室内彌漫着菜肴的香氣,卻也夾雜着一絲微妙的氛圍。
“槿兒,你那邊可還順遂?”鑲洛王擱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投向柳四公子。
“雖近日災禍不斷,但大體還算順遂。”柳四公子有條不紊地答道,“再過些時日,待局勢平穩,我打算出城一趟,聽聞今年的雪狐皮品質上佳,我已托友人替我留存,或許能賺上一筆可觀的錢财。”
柳二公子默默無言,隻是接連咽了幾口菜,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那不屑的神情強壓下去。
因為上次那批藥的事情,他心中憤憤不平,鬧騰了好幾回,也被懲處了多次,這才總算收斂了不少。
“如此甚好,做事有規劃确為好事。”鑲洛眼中帶着些許贊許之意,而後又将視線移向婉妗,“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不過這婚事卻急不得。”
婉妗知道是三皇子那邊出了狀況,鑲洛王想再觀望一陣,說不定尚有轉機。
按照這裡女子成婚的年齡而論,婉妗現在恰逢其時,可若是再拖延一兩年,就不合禮數了。
“我也不舍得過早離開父親,成婚之事無需操之過急。”婉妗笑意盈盈,态度顯得溫順。
“承蒙聖上恩澤,再過幾日便又要舉辦春宴了,去年的春宴舉辦得圓滿,你如願創辦女子學堂,衆人皆誇贊你心地良善。”鑲洛王說,“今年的花開得雖不及去年繁茂,不過春宴的喜氣想必能驅散些許晦氣,聽聞此次春宴乃是三皇子所倡導,你可得用心籌備。”
“我必然會好好準備的。”婉妗的眼中浮現出不真實的笑意。
那個香囊說到底算不得什麼大事,最多算是三皇子在向鑲洛王表明自己并不是隻有一種選擇,所以這件事情很快便被翻過去了。
因曆經無數輪回,婉妗知道他們原本是打算就在今年的這個時候訂婚的。
隻是三皇子臨時變卦了。
三皇子那一邊必定會宣稱是婉妗的态度有問題,需要再斟酌斟酌。
所以鑲洛王讓婉妗去做些事情來表明态度。
但哪有那麼簡單呢?
到春宴那天便知道了。
“我有事得外出幾日。”鑲洛王邊拿起筷子夾菜邊說道,“這幾日我不在府上,槿兒暫且接管府權。”
衆人用餐完畢後,丫鬟将碟碗盡數撤走,三人一直等到鑲洛王離開,這才慢慢有了動作。
“雪狐皮?我怎麼聽聞由于從東邊來的人占據了雪狐的栖息地,如今都找不着幾隻雪狐了。”柳二公子眯着雙眼。
“蠢貨,物以稀為貴,正因為雪狐數量稀少,所以今年雪狐皮的價格才如此之高。”柳四公子拍了拍衣袖,“雪狐數量少與皮相好并不相悖。”
“你能找得到雪狐皮嗎?”柳二公子滿臉譏諷地笑道。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般遊手好閑、一無是處嗎?”柳四公子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他們吵架已經不再避人,畢竟整個府上都知道他們之間的不合。
柳二公子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吃了點苦頭,竟然不像以前那樣拍桌罵人。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尊貴的柳四公子能不能做成這筆生意喽。”柳二公子怪聲怪氣地說道,“還有我們的好妹妹,都說了讓你改改那臭脾氣,這下可好,三皇子殿下對你心生不滿了,再過幾年,你可就嫁不出去了。”
“二哥,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情心中有數。”婉妗勾起嘴角,“倒是二哥您再這般口無遮攔的話,想必父親定會再次懲戒您的。”
“呵,你們兩個。”柳二公子目光在婉妗和柳四公子身上來回掃過,“都給我小心點。”
婉妗剛打算起身離開,才站直身體,衣袖就被柳四公子拉住了。
“都先下去吧。”柳四公子對周圍的丫鬟們說道。
婉妗臉上帶着笑,輕巧地抽回衣袖,不動聲色地把衣袖整理平整。
“先下去吧。”婉妗又對丫鬟們示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