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地上那些已經燃放完的爆竹被清掃幹淨。
昨夜下了一場小雪,但雪量不大,很快就消融了,此時地上已經看不到雪的蹤迹。
今天的風并不猛烈,輕柔地吹拂着,似有若無地撩動着人們的發絲和衣角。
婉妗難得不在,她去找希熙核對接下來一段時間所需的物資了。
義妁依舊留在學堂裡,為那些還未完全康複的人診治。
這個時間點,女人們正在裡屋吃早飯,外院沒什麼人。
這個時間點,女人們正在裡屋吃早飯,外院沒什麼人。
鹿女待在一個小角落裡,看着一小團火焰冒了起來,她蹲了下來,将紙錢往裡放。
“我如今活過來了,不知道到那邊了你們還好嗎?”鹿女對着空中喃喃低語,“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去年的這個時候,鹿女和她的幾個姐妹因為染病被趕出了窯子。
不久之後,她們就都因病離世了。
“願你們在那邊能過得順遂。”鹿女拭了拭濕潤的眼眶,“這輩子太過痛苦了,要是有下輩子,可别再這麼苦了。”
說着,鹿女不禁流下了眼淚。
擡手一擦,卻不想這時瞥見了不遠處的玉馨。
“你這是在……燒紙錢嗎?”玉馨走了過來,略帶疑惑地問道。
鹿女把眼淚擦幹,看了玉馨一眼後便翻了個白眼。
“難不成我是在燒真錢?”鹿女沒好氣地說,“你在這裡幹嘛?不去和她們吃飯。”
“我沒來學堂就吃過了。”玉馨雙手抱在胸前說,,“我就随便在外院走走,哼,我愛在哪兒就在哪兒,關你什麼事?”
“我在燒紙錢關你什麼事?”鹿女拔高了嗓音,“難不成你不待見我,連我燒個紙錢你也要阻止。”
“我是這種人嗎?”玉馨皺着眉頭反駁,“思念故人,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沒心沒肺的東西。”鹿女打量着玉馨。
“嘿,你怎麼說話的?”玉馨生氣地喊起來。
“就張着嘴巴說話呗。”鹿女滿不在乎地回應,“沒看到我是在燒紙錢嗎?你要是個有心的人,就趕緊離開。”
鹿女覺得不解氣,突然向前一步,手臂迅速伸出,手指一彈,正好擊中玉馨的額頭。
“你這人……!”玉馨捂住額頭,身體向後一縮,差點沒站穩。
玉馨還上前理論,,可她看得出來鹿女今天的心情确實很糟糕,玉馨深吸一口氣,肩膀慢慢放松下來,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那你注意點燒啊,這天氣幹燥的。”玉馨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昨夜點爆竹的時候也不見你說。”鹿女又翻了個白眼說道。
“栖梧,在看什麼啊?”同伴湊到栖梧身邊問道。
那個被叫做栖梧的女人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去。
“沒什麼,就是鹿女前兩天把她的衣裳借給我穿,我已經把衣裳洗好了放在她床上,想着跟她說一聲。”栖梧擡起手,指了指鹿女所在的方向,“不過鹿女現在好像有些忙,我還是不要打擾,嗯?怎麼了嗎倦客。”
“近來這附近不是稍微平定下來了嗎?我想着出去找找活計,一直在這裡窩着也不是個辦法呀。”倦客雙手叉腰。
“找得了嗎?本來活計就難找,我們還都不是康城人。”栖梧皺着眉頭犯難。
“總得去試試啊。”倦客說。
“那我們可不能離這裡太遠了,也就這附近比較安全而已,遠點就難說了。”栖梧眼睛看向遠方,一隻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麼,“要不要再叫上幾個?”
“人太多恐怕不好找。”倦客搖了搖頭。
“但現在還是以安全為首要吧,如果我們走遠了,多幾個人好照應。”栖梧一隻手在空中比劃着。
“你怎麼這麼怕事了?”倦客撇了撇嘴。
“這可不由得我不怕了,那些被感染的人力氣大得吓人,要不是這樣,我們怎麼會受傷,連我們掙的銀兩都丢了,隻能求助于人。”栖梧歎了口氣。
“那就找多幾個吧。”倦客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栖梧正說着,雪刃此時從旁邊路過。
“雪刃,我們要出去找活計,你要跟我們一起來嗎?你這邊的姐妹有想要出去的嗎?”栖梧朝雪刃問道。
“我就不跟了,阿毅傷沒完全好之前,我都留下來照顧她。”雪刃說,“不過我有好幾個姐妹有想要出去,問問她們,可以的話就一起吧。”
“好啊好啊,那你先忙你的吧。”栖梧揮了揮手。
“先走了。”雪刃沖栖梧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拜拜。”栖梧站在原地,看着雪刃的背影說道。
下午,陽光鋪在馬車上,馬車向前行,揚起一片淡淡的塵土。
一大波物資跟着婉妗的馬車回來。
馬車一停穩,女子隊伍的人就上前,把物資拎進學堂。
學堂裡的女人們看到這一幕,也趕忙加入搬運的隊伍之中。
志端正在學堂裡,看到大家忙碌的身影,二話不說就跟着她們一起搬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