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動不動就要動粗呢？”玉雅娘眼睛瞪得更大了，“她還沒說跟不跟我走呢，我給自個兒女兒說親事難道還有錯了不成。”

“玉雅，看着我。”婉妗走到玉雅身邊蹲下身子，溫柔地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你告訴我，你想不想跟她走。”

“我……我……”玉雅把捂着臉的手放下一點點。

“不要害怕，你隻要跟我說一個‘不’字，我就不會讓她把你帶走的。”婉妗握住玉雅的手。

玉雅的眼睛被淚水模糊得一片朦胧，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她娘時，卻清楚地看到她娘眼中那充滿威脅的眼神。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呼吸，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

淚水已經把她的整張臉都浸濕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偏過頭去，看向婉妗。

“我……我不願意。”玉雅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透着一股決絕。

“你這個賤丫頭！”玉雅娘氣得臉都紅了。

她舉起右手，高高揚起，想要狠狠地給玉雅一巴掌。

可她的這一巴掌并沒有如願落下。

婉妗迅速出手，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

玉雅娘用力地掙脫了幾下，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她的臉因為憤怒和用力變得有些扭曲。

婉妗眼神冰冷地注視着玉雅娘站起身來，挺直了腰背。

“聽到沒有？她說她不願意。”

“賤丫頭！”玉雅娘一邊掙紮着手腕，一邊破口大罵，“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賤丫頭？居然合着外人欺負你老娘。”

“我數三個數，你最好自己離開，不然我就讓人把你扔出去。”婉妗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

“賤……”玉雅娘還想再罵。

“三……”婉妗不為所動，眼睛緊緊盯着玉雅娘。

“喂！”玉雅娘有些慌了。

“二……”

當“一”字即将出口的時候，玉雅娘突然一下躺在地上。

“你們大戶人家，就這麼欺負我們嗎？”玉雅娘從眼睛裡擠出幾滴眼淚，“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好啊。”婉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舉起了小刀，在玉雅娘面前晃了晃。

這是削水果的小刀，她剛剛順手拿出來了的。

玉雅娘見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還不趕緊離開。”婉妗向前邁了一小步，眼神中的威懾力更甚，“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我想殺個人還不容易。”

玉雅娘還在那裡慌慌張張地想着對策，一直蹲在地上的玉雅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猛地奪過婉妗手中的小刀，對着這個同她血脈相連的女人。

“快滾啊！快滾！”玉雅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

玉雅娘見勢不妙，隻好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灰溜溜地跑了，一邊跑還一邊罵罵咧咧回頭看，生怕玉雅真的追上。

玉雅娘跑遠之後，玉雅手中的小刀“哐當”一聲松落，掉在了地上。

她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又緩緩捂住臉，再次蹲了下去。

婉妗看着玉雅娘離開的背影，一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不見。

她彎下腰，手搭在玉雅的背上。

“好了玉雅，她走了。”婉妗輕聲說道。

玉雅卻仍舊捂着臉，身體有些顫抖，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周圍也沒有别人，不要擔心。”婉妗輕輕拍了拍玉雅的肩膀，試圖讓她放松下來。

玉雅慢慢放下了手，眼睛紅紅的，眼淚滿臉都是。

“對不起小姐，給您添麻煩了。”玉雅低着頭，不敢看婉妗的眼睛。

“這怎麼能怪你呢。”婉妗用手撥了一下玉雅被眼淚粘在臉上的頭發。

玉雅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闆，好一會兒都沒有移開視線。

“耽誤了幹活，真是不該。”玉雅一抹眼淚，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準備起身去幹活。

婉妗眉頭微凝，有些擔心地看着玉雅。

“你可以休息一下的。”婉妗眼神關切地勸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玉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又胡亂地抹了幾下眼淚，轉身就跑開。

“玉雅！玉雅！”婉妗接連喊了好幾聲玉雅，可玉雅還是頭也不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