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娘一進來就不停地四處張望，打量着周圍的裝潢。

“娘。”玉雅見自己的娘親來了，匆匆迎上前去。。

玉雅娘的目光先是在眼前的女兒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後便緊緊地黏在了婉妗的身上。

“小姐好，小姐好。”玉雅娘越過玉雅，臉上堆滿了笑容，徑直朝着婉妗走去。

“不必多禮了，請坐吧。”婉妗微微擡手示意道。

玉雅默默走到娘親身邊，引着她走到位置上坐下。

“小姐，你有婚約了沒？我老家那頭有個小侄子，那模樣生得俊，年齡又和你正為相配。”玉雅娘剛一坐下，就說出這麼一番驚人的話。

玉雅被這話驚得一顫，呼吸都仿佛慢了一拍，她吸了一口氣，惶惶然看向婉妗。

“這是我的私事。”婉妗神情沒什麼變化。

“是是是，小姐說得是。”玉雅娘忙不疊地應承着。

“不知您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婉妗坐在離玉雅娘不遠處的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

“我是來看看我女兒的，她都好多年沒有回過家了。”玉雅娘樂呵呵地說道。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一隻手卻突然在背地裡狠狠掐了一把玉雅的手臂。

玉雅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緊咬着下唇，把那聲痛呼咽了回去，臉上的表情卻依舊保持着平靜。

“我們府中的事務繁忙，玉雅不方便離開。”婉妗眼神一冷，“再說了，當初您不是答應簽了死契的嗎？”

“哎呦，說起這個死契啊，我今日來其實也是為了這個事兒。”玉雅娘猛地一拍大腿，提高了音量說道，“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玉雅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我尋思着給她尋一門親事呢。”

“我已經簽了死契了。”玉雅低垂着眼簾，小聲說道。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這死丫頭。”玉雅娘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她眼睛裡滿是惱怒，又伸出手，指甲像鈎子一樣掐進玉雅的手臂。

這次掐得更狠，玉雅的神色卻仍然不變。

“玉雅，過來。”婉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冰冷，像是被一層寒霜覆蓋。

玉雅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地邁着碎步走到了婉妗的身旁。

“小姐……你看，這件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呀？”玉雅娘臉上的惱怒瞬間消失，又換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眼角的皺紋像菊花一樣堆在一起。

“很抱歉，玉雅的賣身契并不歸我管。”婉妗的語氣很平淡，沒有一絲波瀾。

“你可是小姐，這麼點事兒你都管不了呀。”玉雅娘嘴巴一撇，露出一種不滿的神情，“該不會是在蒙我吧？”

“我真的管不了。”婉妗微微擡起下巴，眼神中透出冷漠，“簽了死契是很難放奴的，當初為什麼要把賣身契簽的那麼死呢？”

玉雅娘一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一種執拗所取代。

“小姐，我當時哪懂這些啊，隻想着能讓她有口飯吃，就稀裡糊塗地簽了，你看，她在你這裡伺候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娘倆，幫着想想辦法吧。”她往前湊了湊，臉上堆着讨好的笑，卻又帶着一絲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然。

“好一個不懂，好一個稀裡糊塗。”婉妗冷笑出聲，“據我所知，你家裡的情況并不差吧，居然還能把賣身契簽得那麼死。”

玉雅娘的嘴唇微微顫抖着，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而後她的目光方向一轉，看向了一直回避她視線的玉雅。

“你趕緊跟小姐說句話呀。”玉雅娘急切地催促道。

玉雅一對上她的視線，心中一陣慌亂，那目光像是有刺一般，便趕忙錯開了視線。

玉雅娘頓時怒火中燒，可又強壓了下去。

“小姐，不知能否允許我女兒跟我出去一趟，我有些話想單獨同她說。”玉雅娘的語氣隐隐有些咬牙切齒。

婉妗側頭看向玉雅，目光中帶着詢問的意味，似在無聲地征求她的想法。

玉雅猶豫了片刻，咬了咬下唇，還是點了點頭。

見玉雅點頭同意，婉妗也就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