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婉妗無法自由進出鑲洛王府的那段日子裡,希熙将整個生意打理得有條不紊。
經過希熙精心的打理和布局,各項事務都走上了正軌,
當下,婉妗名下的商業正處于飛速發展階段。
這是位于城中心最核心地段的一間屋子,雖然面積不算大,但屋内的陳設一應俱全,桌椅擺放整齊,各類商業文件有序地堆放在案幾上,整體看起來頗為舒适。
希熙就在此處辦公,以便能周全地照應各方面的商業事務。
屋内燃着一根蠟燭,已經燒去了一半,燭光搖曳,将兩人的身影投射在牆上。
“婋老闆,好久不見啊。”希熙難得放下手中的筆,擡眼看向來人,“又是這般偷偷摸摸出來的?”
“大晚上的,難道我還能大搖大擺地出來嗎?”婉妗笑着回應道。
“誰能說得準呢,保不齊哪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就能大搖大擺地出來了。”希熙調笑道。
“那我可真得好好期待太陽從西邊升起。”婉妗又笑了笑。
希熙把文件疊起來推到一邊,活動活動筋骨。
“人,不能大搖大擺地到這裡來,貨,同樣也不能。”希熙看着婉妗朝自己走近了幾步,“你前些日子差人送來的那批東西,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
柳四公子的那批藥早就送到了,隻是婉妗之前交代過不要動用,所以就一直原封未動地擱在那裡。
“把這些藥運到祈國東邊邊界去,告訴那裡的人們,用不了多久,東邊邊界将會遭受一場極為嚴重的怪病,而這些藥能夠抵禦病症。”婉妗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希熙聽聞此言,眉頭瞬間皺起,眼神複雜地望着婉妗,臉上漸漸湧起怒火。
“婋老闆,這種黑心的錢我們可不能賺哇。”希熙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要是你執意要賺這種錢的話,那我可就無能為力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誰說我要賺這錢了?”
“你這不就是在向東邊邊界的民衆散布謠言嗎?好讓你的藥能夠順利賣出去,難道你還打算擡高藥價出售哇?”
婉妗笑着搖了搖頭。
她注視着希熙,沉思良久。
“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但我所說的都是實情,東邊邊界即将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規模傳染病。”婉妗想了想還是補充道,“這是我從一個消息極為可靠的人那兒聽來的。”
希熙依舊心存疑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婉妗。
“而且我不會高價出售,當初這批貨是以什麼價格購入的,我就以什麼價格賣出。”婉妗說,“賣藥所得的錢,就全部捐出去吧。”
婉妗神色坦然,毫無心虛之色,希熙這才緩過神來,又慢慢坐了下去。
“也許等運到那邊的時候,都不必再跟東邊邊界的百姓說什麼怪病即将來襲了,因為這個時候,那個怪病,或許已經蔓延開來了,東邊邊界的民衆知道了這個藥可以抵禦怪病,正急需這批藥呢。”
希熙眉頭緊皺,目光追随着跳動的燭光:“你可能不知道,這批藥……除了最前面的兩箱,其餘的都是假藥。”
“這個……我知道。”婉妗吸了一口氣,随燭光跳動而歎出。
柳四公子若是想要賺錢的話,肯定不會隻帶這麼點東西的。
事實上,早在柳四公子那批藥出發之前,那種怪病就已經出現了,并且在一定的區域内開始傳播了。
隻不過,當時大家都沒太當一回事,雖說傳播範圍比較大,但是被感染的人數卻很少。
他仔細盤算着,覺得這怪病有可能會蔓延到康城。
确切來說,康城已經出現了病例,不過隻有寥寥幾人,而這些染病的人都去過東邊邊界。
聽說有些富貴人家的親屬也被感染了,正急需藥品。
這種藥品在東邊購買的話會便宜很多,大家都還沒意識到這種藥能夠預防這種怪病。
但是柳四公子察覺到了。
于是,他便低價收購了這些藥,然後往回運。
在走山路的時候,不小心弄丢了好多箱藥,那些藥掉到懸崖下面,被一條小河給沖走了,怎麼找也找不回來。
也許東邊邊界的人們已經發現這種藥能預防怪病了,婉妗并不是很了解東邊邊界的情況。
如果已經發現這種藥能預防怪病的話,藥的價格就會被擡高,柳四公子就不能再以低價收購了,所以他才如此着急。
他幾乎把能買到的藥都帶回來了,隻是途中弄丢了許多,最後隻剩下一小部分。
而這一小部分藥,他自然是打算賣給富人的。
不過,即便吃了這種藥,也不能百分之百預防怪病,但總歸是比沒吃要強一些。
他會哄擡藥價,等到藥價高無可高的時候,便把藥抛出手。
這就是他每個回合都會做的事情。
拿真藥做做樣子,然後把假藥賣給普通人家,這樣一來,那些沒吃到真藥的人就會放松警惕,不做好防範措施,一旦不幸被感染,怪病的傳播範圍就會越來越大。
柳四公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