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沅沅卵玉伢俣分别數周後,婉妗再次見到她們。
她們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她們嘴上雖說邀請婉妗加入,可婉妗目前還處于“觀察期”。
婉妗聽她們提起過,最開始的時候她們幾人都是各自分開的,後來相遇相識了,便結伴同行。
在這期間,同行的人并不止她們三個,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會長時間停留。
所以她們碰到一個合适的人就會拉進來,然後便會消失一段時間,在暗中觀察新加入的人,等到确定這個人沒有問題之後,才會再次現身。
而此刻她們的出現,就表明婉妗的“觀察期”已經結束了。
又是一個熟悉的夜晚,婉妗在離馴馬場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落的草坪上坐着,身邊還有三個人。
“好久不見呀,我還擔心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沅沅雙手向後撐着身體,仰頭望向夜空說道。
“我還以為你們早把我忘了呢,我可是連你們半點消息都沒有。”婉妗也做出同樣的姿勢回應着。
今晚的夜空繁星點點,月亮格外明亮,風輕輕柔柔的,周圍不時傳來蟬鳴聲,似乎在預示着夏天的即将到來。
“怎麼會呢。”沅沅抹了一把鼻子,“誰能想到你是郡主啊,在鑲洛王府裡我們很難聯系到你好吧。”
自從從希熙那裡離開之後,婉妗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出來過了。
“說起這個啊,恐怕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晚上都不能外出了。”婉妗雙手一攤,整個人睡了下來。
“啊?為什麼呀?”沅沅轉身朝着婉妗的方向趴着問道。
“巡夜的士兵察覺到鑲洛王府有可疑人員出沒,所以要加強巡邏了。”婉妗長長地歎了口氣,靜靜地凝視着天空,“也是我前段時間進出王府太頻繁了,哪怕再怎麼小心,也很難不被發現啊。”
“那咱們這才剛湊到一起就要分開了?”沅沅哭喪着臉,轉頭看向遠處正在烤火的兩人喊道,“喂,你們兩個也說句話呀。”
卵玉和伢俣正在沒有草的沙堆上支起烤架,烤着白天釣到的魚。
“怎麼了?”伢俣大聲地回了一句。
“小聲點,可别把人給招來了。”卵玉一邊說着,一邊将烤魚翻了個面繼續烤着,又往烤魚上撒了調料。
“唉,算了算了,等她們來了再說吧。”沅沅說完,又躺了下去。
“你們日後要是有事情想要聯系我,可以去我剛剛帶你們去的馴馬場,或者是馴馬場附近的那間茶肆,給一個叫義妁的人留個信之類的,這樣我自然就會知道了。”婉妗說。
“哦,那我們下次試試看。”沅沅單手撐着頭,“你們怎麼有這麼多規矩啊?你們府裡的男人都能自由出入,我看你那個二哥,天天都出去玩,很晚才回來,而你卻要偷偷摸摸才能出來,真是的。”
婉妗聽了沅沅這話,笑了笑,隻是這笑容裡帶着些許苦澀。
“怎麼了嗎?”伢俣一手拿着一串烤魚吃着,另一隻手拿着兩串烤魚,然後把這兩串烤魚遞給婉妗和沅沅。
“啊,就是婉妗以後不能經常出來了。”沅沅嘴裡嚼着魚肉,“那你平常在府裡都做些什麼呀?”
“我們通常做做繡工、寫寫字、看看書,或者别家小姐送來帖子,我們就可以去參加聚會。”婉妗大緻講了一下平常小姐們做的事。
“這些事偶爾做做還行,可要是一輩子都隻能做這些,那可太無趣了。”沅沅代入自己想了想,趕忙搖頭把腦海中的畫面甩了出去,“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有趣,那男人為什麼還要成天往外面走,為什麼他們不留在府裡?”
“我聽說小姐們成婚之後可能還要管家,又要忙這個又要忙那個,那就沒多少空閑時間了。”伢俣補充道。
“你們這些千金小姐,真的都喜歡做這些事嗎?就沒人想出去外面嗎?”沅沅睜大了眼睛,覺得很是詫異。
“應該有吧。”婉妗咬了一口魚肉。
至少,在沒有劇情影響的時候,原主婉妗是想出去的。
“可如果一個人從出生起就被灌輸隻能待在府裡,所認知的世界僅僅局限于府裡,那她恐怕很難有出去的想法吧。”婉妗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插着烤魚的簽子,“不,在被規訓下的她,她會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出去。”
“那婉妗你就是想出去的那個喽。”沅沅察覺到婉妗似乎不太高興,便想活躍一下氣氛,“幸好你出來了,不然我們上哪裡去找你這個朋友呢?”
“幸好我出來了,不然還真遇不上你們了。”婉妗說出了心裡話。
“你以後晚上還是可以出來的呀,可能隻是這段時間查得嚴一點而已,隻要你說一聲,我們都能去接應你。”沅沅三兩口就把烤魚吃完了,拿手帕擦了擦嘴。
“我可不止想晚上出來。”婉妗若有所思。
早上的防守其實比晚上松得多,隻是早上鑲洛王府所處的地帶人來人往,難免不方便。
晚上出來隻是權宜之計,如果一輩子真的要留在這裡,婉妗可不想偷偷摸摸地出來,她要光明正大地出來。
“别光顧着聊天了,快吃烤魚呀。”沅沅戳了戳婉妗,“涼了可就有腥味了。”
婉妗答應了一聲,低下頭又咬下一塊魚肉。
遠處的卵玉把火完全熄滅後,也拿了一串烤魚走了過來。
她在一旁坐下,沒有搭話,隻是靜靜地吃着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