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的事兒……謝謝您……”
她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視,盡管羞得不敢擡頭,但還是低頭讷讷着說了這話,邊說,還邊别扭地想要把小手從他的大手裡抽出來。
可對方打定主意想要逗她,又怎麼會讓她得逞。
掙了半天沒掙開,她微微有點惱意,終于擡起一張绯紅到極緻的臉,大眼睛略帶嗔怒地瞪着他,“您這樣,跟那些……那些……”
登徒子仨字她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這人幾次三番幫自己,自己再出言不遜,似乎也着實有些□□将仇報了!
可他這明目張膽地牽着自己的手,會讓旁人怎麼想?
是,他剛才是為了護着她,怕王爺一聲令下着人把她給留下了,這才牽着她的手往外走的,可這會兒人都到了大門口了,王爺的人也沒跟來,他還牢牢地禁锢着她的小手,這……算怎麼回事啊?
“你是想說我跟關雲海、宋景任之流的一樣?”
他眉頭微蹙,明顯不虞。
“我……”
夏有蘅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對方是以活閻王著稱的,她敢當衆指責活閻王,那不是找死?
可士可殺不可辱,他這樣沒名沒分地牽着她,被人誤會,污了她的清白,就是不對!
額?
怎麼想到名分上了?
她這是怎麼了?
當下一張臉更紅,那種面部燃燒的感覺,讓她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一焦急,她眼圈都紅了,“你……你放開我,這樣會被人誤會的,我……我……”
眼淚撲簌簌地往下直滾。
“額?怎麼又哭了?”
我也沒做什麼啊?就牽了牽小手,這……也不成?
他盡管不明白,但還是松開了她,“不許哭。”
她的眼淚多麼矜貴?矜貴到他真得不舍得讓她流淚,她一流淚,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夏有蘅被他闆着臉的樣子吓得眼淚直在眼眶裡大轉,就是不敢落下來。
她看着他,戰戰兢兢地絞兩隻小手,其中一隻小手手腕子上一圈清晰的紅腫的印子。
這圈紅印子是被我剛才握得?
他心裡有個聲音在罵,怎麼那麼狠?你對一個弱女子用那麼大的勁兒想幹嘛?
“夏有蘅,你可把我們羅家害死了,你這個害人精,你……”
羅夏氏一家狼狽無比地跑了出來。
羅強的腦門上還頂着一個大腳印子,剛才在裡頭,他見着夏有蘅竟敢當着王爺的面兒說那番大逆不道的話,吓得兩腿一軟,就跪在李文騰跟前,盛怒之下的李文騰也沒客氣,一腳踹過去,把他踹出去老遠,他也不敢喊疼,爬起來,還要去王爺跟前跪着,卻聽王爺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把他丢出去……
不是讓他們自己滾出去,是讓人把他們丢出去!
王府的侍衛也絕對是最聽話的,立刻就有幾個人過來,拽胳膊,扯腿的,抓起羅強就往外丢。
這一路,從王府後花園到前頭大門,足足十二進的院子啊,這一路就跟丢沙包似的,把個羅大人丢得是暈頭轉向,渾身的骨頭都跟要被磋磨散架了似的……
羅夏氏跟羅粉玉是一路哭着跟出來的,妝哭花了,衣裳髒了,發飾也散落了,娘倆出了王府大門,原本裝逼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但現在,娘倆的樣子連街上的叫花子都不如了。
羅夏氏見着分毫未波及到的夏有蘅就來氣,恨不能這就沖上去,把她那張狐媚子一樣的臉給抓得稀巴爛。
隻可惜,她想也白想,就罵了那麼一句,還被雲海一股勁風直接給掃了出去。
秦嶼舟冷眼瞧着他們,足足好一會兒,這才冷冷地道:“我可不是四王,隻會在人臉上留腳印子,我日常喜歡練劍,劍這東西就得常常用才能削腦袋如泥,羅大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啊?對……對,秦大人,求您饒了她吧,這婦人是蠢豬……”
羅強都哭了。
滾!
秦嶼舟低低地一聲咆哮,羅家人就跟得了特赦令似的,叽裡骨碌,恨不能多生兩條腿,轉眼間滾遠了。
“回秦府。”
秦嶼舟吩咐雲海。
“秦大人,我回……
夏有蘅剛想說,我回去了,但話沒說完,就覺腰間被輕輕一攬,她整個人就離了地面,下一息,人就被一股力道托浮着送進了馬車。
“秦大人,您回府,我跟去……”
不……好吧?
她急得,剛剛有些緩和的臉色,又紅了一片。
“怎麼你也想去秦府?”
秦嶼舟倒是一臉揶揄地看着她。
我……
夏有蘅想打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拳打腳踹的那種打!
他是不是一息不戲耍自己就難受啊?是他說的要回秦府,他回秦府,卻還不許她走,那這算什麼?
誰稀罕去!
她小聲嘟哝,歪着頭,不看他,就對着車壁看,恍惚要把車壁盯出個窟窿似的。
他想笑,小女人這别别扭扭的樣子,他看着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