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兒啊,你……你死得好慘啊!“
關夫人哀嚎一聲撲到了關雲海身上,放聲大哭。
宋景任也傻眼了。
他低頭看看碎了一地的小缸,又摸摸自己的手腕,一臉狐疑,我的手這樣有勁兒嗎?可以一拎就把這半大的小缸拎起來?
他隐約覺得好像在他怒氣沖沖地去拎小缸時,第一下沒把小缸拎起來,他更惱火,又咬咬牙,再次去拎,這回卻是一下子就拎起來了,而且似乎有一股力道就那麼推着他往前奔,那股力道也延伸在他的手腕子上,那沉重的小缸此刻竟變得如同棉花一樣輕,他拎着跑都成,而且在到了關雲海跟前,又是那股力道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腕子托起,倏然,腕子上一疼,他拎着的小缸就被甩了出去。
“二叔,不是我,我沒有……真的不是我啊!”
宋景任臉色煞白,人也直往後退,一雙驚恐的眸子看向他二叔,刑部侍郎宋鵬。
宋鵬今天是帶着夫人跟侄子一起來參加王府的這個宴會的。
來之前,他就跟宋景任說了,王爺跟王妃有意給你在宴會上說一門親事,你可得好好表現,别讓王爺失望!
宋鵬并沒有想到,他的這番囑托,成了宋景任今日殺人的推力。
宋景任是想好好表現,想在王爺跟前露個臉兒。
可,他這臉露大了。
“王爺,您可要給我兒做主啊!我兒好端端地來參加宴會,卻被宋景任給殺了,嗚嗚,我們關家三代單傳啊,兒啊,你這一走,讓為娘的可怎麼跟你爹,跟你們關家祖宗交代啊?”
關夫人這會兒也顧不得臉面了,撒潑般的哭嚎着,要王爺給她兒子做主,嚴懲殺人犯。
“王爺,我侄子……”
宋鵬想要替着侄子說幾句,他很清楚,這會兒若不能說動王爺給宋景任做靠山,那宋景任這回就完了,殺人償命啊!
“你侄子就是個殺人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況你們宋家?王爺,我兒死的太慘了,求您給主持正義,絕不能放過惡人啊!”
關夫人哭得聲嘶力竭,一個仰倒昏死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片忙亂,王府是養着府醫的,府醫來又是把脈,又是施針的,一番急救後,關夫人哀歎一聲,幽幽醒轉,等她回過神來,瞧見地上關雲海的死屍後,又哭得呼天搶地。
瞧瞧本王這賞花大會辦的,竟還出了人命!
李文騰臉色陰沉着,看了王妃一眼,王妃馬上領會了意思,忙讓身邊可信的嬷嬷去把哭得淚人似的關夫人勸去了屋裡。
時辰不大,聞聽了消息的關銘也趕來了。
見着慘死的兒子,他也是老淚縱橫,當即撲過去揪住宋景任,要他一命抵一命!
“關大人,您大人大量,别跟小孩兒一般見識啊!”
宋鵬一見侄子也吃虧,也忙近前去勸阻關銘。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關銘就更惱了,他怒斥宋鵬,“姓宋的,是不是挑唆他們兩人争鬥的?我知道那日在王爺跟前,我出的主意比你的要好,被王爺贊了幾句,你就心懷記恨,這幾天就對我橫眉冷對的,我原以為你也隻是一時的悶氣,過幾天就好了,沒想到,你把咱們之間的事兒扯到了孩子身上,你……你這就是公報私仇!我關家三代單傳,千傾地一根苗啊,結果毀在你手裡,今日,我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跟你拼了!”
說着,他徑直松開了宋景任,倒是兩隻手掐住宋鵬的脖子,雙手用力,面容猙獰,似要把宋鵬掐死一樣。
這下衆人都慌了。
李文騰眉頭凝成一個疙瘩,他啪一拍桌子,“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點把他們拉開!”
然後一幹侍從沖過去,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兩人分開了。
宋鵬面色漲紅,弓着腰,不住地咳嗽,他怒指着關銘,“你……你是真要殺了我啊!王……王爺,您可瞧見了,他這是當衆行兇殺害朝廷命官,下官求您給做主啊!”
說着,撲通一聲跪在李文騰跟前。
“王爺,我兒死的冤枉啊,求您給做主,嚴懲兇手以及幕後黑手!”
關銘也不是個好惹的,他也跪下了。
李文騰氣得都要跳腳了,這都什麼事兒啊?他剛剛把倆侍郎拉攏過來,眼見着就要為他出力了,可是,一次宴請,兩人就因子嗣反目成仇了!
看起來,今日,他若是不主持了這個公道,恐怕這倆人是都要跟他人心向背了。
問題是,這公道怎麼主持?
一家死了人,一家人即将要死?
護着活的,死了的不答應,可殺了活的,死的是報仇了,但活着的卻要跟他這個四王爺徹底決裂了!
日後,這恐怕留下的都是隐患啊!
“王爺,既然是出了人命,那就是刑事案件了,既然是案子,那就得交給辦案子的人去處理,如此才可以做到公平公正!您說呢?”
一旁的王妃瞧着自家男人被氣昏了頭,不由地淡淡一笑,指着夏有蘅,道,“這位夏姑娘好本事啊,三言兩語的就搭上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