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故事有了收尾,季泠之如願的和她最愛的師父相守在白山。
季泠之同她師父約定,一年下山一次,十年下山一年,不可以當家裡蹲。褪去壓力後的容雪姬兢兢業業的當起了季泠之的導遊,說何處景點有何處看點已經不為人知的小過去。
不過兩三年,季泠之就和她媽相認,兩人抱頭痛哭。
南晁皇帝和容雪姬站在一旁默默看這感人的母女情深,突然,容雪姬輕聲道:
“嶽父。”
那有了些許白發的男人汗顔,捋了捋逸散的發絲,回道:
“好女兒,泠之交給你我太放心了。”
“朕、真的有點事務,我先去處理,你看着點她們。”
慌不擇路的離開了現場。
當年季泠之失去消息後,南晁帝後也再沒有子嗣,為了安定局面,選定的儲君是她哥季煌的孩子。季泠之去看過好幾次,氣度算得上開明,也就再也沒有擔憂南晁皇權遺落。
隻是等到她的父母先後離去,季泠之參加了兩次葬禮,給了哥姐十顆上品靈玉,便再也沒有踏足過南晁了。
一次也沒有,連滿世界的旅行,都刻意避開了南晁的國界。
在漫長的旅行中,季泠之一點點的從街坊上賣的專門寫容雪姬過往傳奇的話本,知道了師父那些泛泛的過去。
不過,那些話本子寫的總是偏頗。要麼不敢想,要麼太過了。
比如滅人滿門,話本子上要寫好多彎曲的原因,各種寶物勾引,季泠之拿着話本同容雪姬問道:
“你還稀罕這個玩意啊?”
容雪姬淡淡看了一眼那嫩蔥般手指指着的字眼,“日吞金光,夜吐明華,亮如明晝。”收回了眼神,淡淡道:
“這是茂策馬家,上下壓迫民間。”
季泠之“哦”了一聲,這人可不是什麼善人轉世,可不會去什麼懲惡揚善的事情,她當然不信,道:
“換一個理由。”
容雪姬停了一下,道:
“這家人藏了一顆上品靈石,我當時沒錢。”
季泠之輕戳了她腰,道:
“你現在就有錢了?”
話裡的意思就是,現在這種身份,都不在意什麼錢财,何況當時。
容雪姬沒辦法,隻得低低道:
“他們曾經落井下石。”
說完,容雪姬就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垂着頭,往季泠之身邊走,卻不靠着她。季泠之知道這人心冷得像冰塊,更何況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别說這人那時就把這個茂策馬家殺了個幹淨,怎麼會現在莫名其妙的難受。
隻是讨要親熱的手段罷了,隻叫季泠之偏偏吃這一套。就像容雪姬從來不阻止季泠之去探尋她的過去,那沾滿了他人的血,裹挾着自己被滅門的仇,和數不盡的淚與呐喊。
甚至容雪姬還會主動糾正話本子上錯的、過的、未盡的,把自己藏在心底的過去,全都講給季泠之聽。
季泠之聽着她的師父說起過去,那人是淡淡的說,像是說一個不相幹的人平淡的過去,可是偏偏季泠之每次聽得都感覺心底痛得一塌糊塗,卻偏偏執着的要清楚所有事。
隻有在這些面對不堪回首的記憶時,季泠之才能感覺自己有在愛人,她才感覺到自己包容住了這個冷血的、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如麻的、罔顧世俗的冰雪魔皇。
她師父怎麼會是一個魔頭啊?明明是一個委屈得不得了的孩子啊。
季泠之把容雪姬的身體圈過來,臉輕輕貼了過去,在她耳邊輕聲道:
“阿雪,沒事了,我在你身邊,我會永遠陪着你。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恨,不用再抗拒别人了。”
容雪姬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回抱住了季泠之,久久不放開。像是兩顆心髒生生擠碎,血肉模糊的粘連在一起,“咚咚”的合一震動着,訴說着彼此間切實的共鳴。
稱謂的問題,容雪姬冷着臉訓斥了她很久。也不是訓斥很久,畢竟容雪姬說了幾句話就冷冷的看着,也不說話。
季泠之實在受不了了,開口讨饒:
“好好好,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在外面叫你老婆了,是我不知道你臉皮比紙薄,敏感得像含羞草,心裡純潔得如三歲小孩。”
容雪姬重新轉過頭,看着偏要跪着的季泠之,冷聲說道:
“叫,老婆。”
這兩個字對她似乎有些艱難,說了一聲便梗了一下。
季泠之歡快的接話道:
“诶诶,老婆老婆老婆。”
登時容雪姬的耳朵一下子紅完了,随着季泠之三聲叫完,整個脖子已經是一片绯色,那溫度正要往臉上爬,帶着連唇上的呵斥都軟了幾分:
“很羞人的。我允許你叫我小名,已經夠了。”
季泠之“嗯嗯”兩聲,點頭稱是:
“阿雪老婆。”
容雪姬再也忍不了,大踏步走向季泠之,一撈手就順着季泠之跪着的姿勢把她打團抱了起來,她冷聲道:
“我說了,隻能在這種事情上這樣叫我。”
“我那時很喜歡。”
季泠之窩在她懷裡“咯咯”笑。
計劃通。
在情事上,一向都是容雪姬主導的,季泠之也知道師父很享受,很享受她的身體。隻是,隻是季泠之偶爾也想讓師父更享受,畢竟,真的很舒服啊。
在一次晚飯後,季泠之正襟危坐,拿出一本《容雪姬總校注冰靈根修行總綱》,同對面的容雪姬說道:
“師父,我想,師父,我想,我來做。就是,我來做。”
季泠之哪怕再怎麼做心理建設,吐出的也隻是這樣扭捏的詞語,少女雪白的發,白皙的膚,襯得面上的绯紅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