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冷意從容雪姬為中心開始向着這個世界蔓延,有經書說世界有寒冰地獄是嗎,或許寒冰地獄就是這麼來的。
從這裡開始,充斥寒冰。
容雪姬想飛過去接住那個不住顫抖的少女。
隻是下一刻,見着那個少女淡定的抽出了鐵棍,将它甩到了腳底的木牆上,随後開始了狂風暴雨的轟擊。
少女轉過身去,那白袍失了一個洞,迎着光看得清晰。
那洞裡裡面的滴滴淌血,鮮血的紅刺得容雪姬眼睛痛,可她不願意轉過看别處。
還好,還好能承受。
她落下淚來。
她那一瞬間,隻感覺好像回到了過去,隻能得到一個結果。明明這麼強大了,怎麼也會同過去一般無力,能做到的還是接受結果。
還好小孩用上了自己發明的冰雪法術,還好小孩往前撲了一下,還好覆雪令無窮無盡的靈力阻着鐵棍後面随着的靈力。
還好你還在這個世界。
鄧鸢雖然沒有看到是如何被貫穿的,但是天空上的少女腰腹那麼大一個洞,往下淌的血都順着白袍滲到了站着的冰裡面去了。
盡管美人垂淚實在是太過動人,尤其是這種冰美人無聲的落淚。但她還是不敢正大光明的欣賞,她知道自己剛剛是誤事了,隻好别别扭扭的偷看,然後小聲的道:
“你那麼寶貝那徒弟你過去啊,你在這裡怎麼趕得上。”
連一點大氣都不敢喘,隻敢自己嘀嘀咕咕的悄悄念。卻見那女人猛然轉頭,盯着她看。淚珠慢慢滑落,臉上有兩道濕痕,臉上仍是淡漠的樣子,眼周卻紅了一圈。
鄧鸢看呆了,隻覺得這女人美得不像話,心中咕叽咕叽的,想要這女人撇開那個占着她心裡位置的徒弟,帶些擠兌意味道:
“何況徒弟長也要長大了,堪堪是一個能行走江湖的少女了,這一個人的曆練,是要經受些危險的。莫看了,你把什麼寶貝給了她,生生一個堆出一個盈字。不會出什麼事的,隻是越看越難受。”
細細碎碎,委委屈屈的,活像敢怒不敢言,隻好悄悄一邊告狀一遍哭的小狗。
容雪姬隻覺得她聒噪。她的季泠之,别說風風雨雨了,在山上這麼多年,連磕磕碰碰都沒有讓她嘗過。想讓這個聒噪的女人閉嘴。
但也正是她說的那般,那個小人,已經足夠稱得上少女了。雖然自己總是認為她還是那個小孩、小人、小團子。
一旁的鄧鸢顯然不服氣,明明自己都做足了小女人姿态了,暗暗回想自己今天的妝容是不是顯盡雍容,身材難道突然衰退?
要是尋常人,看見這樣的極緻反差,不得狠狠的抱在懷裡憐惜憐惜?直女也把持不住吧。
她徑直走過來,站在了容雪姬身前,道:
“不看了不看了,去吃飯去吃飯。這冰靈根雖然稀少,但是我聽說前不久大明國出現了一個天縱奇才,絕對爆贊的天生冰靈。
拿着這種寶物,連幾個滿字都打不過,連這般曆練都經受不住,死了就死了吧。
我帶你去收那個小孩,那個小孩的祖奶奶我認識,絕對輕松拿下,阿不,絕對讓他們家族狠狠大出一筆血,想要什麼百年血千年木萬年石啥的,都拿下!”
鄧鸢越說越來勁,越說越有道理,雙手掰扯起來,想要數個一二三出來。不過此時,靈力開始大幅波動,是大型法術的前奏。是底下地脈的動蕩,一會會有一個大型的土系法術。
不行了。
容雪姬擡手調動靈氣,想要把那道大型法術鎮壓。
鄧鸢在旁邊壓住了她擡起的手,到底是沒再站在正前方擋着了,輕聲勸道:
“這個不是名為少女獨立江湖遊嗎,你要是插手,還得再來一次。
你不相信她,也要相信自己堆出來的盈字啊。
你要相信你的冰雪啊。”
容雪姬微微點頭,是啊,我應該相信她,我的泠之,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兒啊。
下一刻數面土牆沖起接天連日,将季泠之困在最中間,随後土牆傾合,在天空合上頂處相接,把空氣中彌漫的水汽吸了個幹淨。
這番動靜卻前後不過幾秒,“轟隆隆”的地動山搖,在之後,季泠之便被收拾的六面土牆蓋住了。鄧鸢還想說這點攻擊手段,随便塞點靈力就撐爆了吧,不會有危險的,身旁卻已經沒有人了。
夠了,這不是她的曆練,這是對我的折磨,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夠了。”
靈力停滞,龐雜的各種靈力被淩冽的冰雪靈力掃蕩一空,容雪姬立在半空點在冰上,宣布着一切結束。
無人再有動作。
她輕輕撫上了那一方土牆,終于看見裡面的心心念念的小人。
啊不,該稱她為少女了。
卻說不出口,隻好輕聲的喊她過來。她聽見水女在耳邊輕聲到呢喃,請成為她的戀人。
容雪姬心裡一邊覺得好笑,一邊感慨這少女的純情。
卻死死的抱住了懷裡的人。生怕少女突然擡頭,看見猩紅的眼和快要盛不住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