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姬看着手中的她逃他追的話本,不由得有些難為情。
《相府小小姐,毒蛇王爺的心尖寵》
雖說,自己有着惡劣的心子,但是。但是這上面的内容也實在是太不知廉恥。縱然自己是一個霸道的性子,可是,何曾說過做過那樣折臉的樣子。
隻不過更讓她難為情的是,她在想如果裡面的王爺是自己,那該怎麼做。
季泠之,我該怎麼做。你能告訴我嗎?
正出神的時候,感受到了靈力的牽引,大概思索一下,是覆雪令被調動了。
季泠之,你也有渴望力量的理由嗎?現在才下山不過十餘日,就已經開始渴望力量了。
罷了,你要力量,我便給你。
容雪姬信手掐訣,拓寬了自己與覆雪令的連接通道,讓覆雪令能更好的調度靈力,那屬于容雪姬的冰雪靈力。
如實旁人,或許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靈力不夠多,不能如此遠距離的傳輸靈力。靈力不夠強,不能傳輸龐大的靈力。靈力沒有天地間的認可,會被随處的靈力同化。
還可能有其他亂七八糟問題。
她已經達到了靈盈的地步,近乎無窮無盡的靈力,可以支持遠距離的持續消耗。她是冰雪司道,天下的靈力都會承認她的靈息。
其實隻論司道的身份,容雪姬已經做到世間無敵手了,隻是她要将這份力量,再給旁人。
她閉目,内心沉靜,白山靈力沸騰。容雪姬一人開冰雪道痕,天下靈力傾轉冰雪。
這兩百年來,她未曾使用過這份掌天下道的能力。
不需要,也懶得争。
但是這次,需要,也可以要,誰都不能攔。
接下來,便再看些話本吧,看些女子和女子的話本吧。
想來,我是終究不願如同什麼王爺那樣對待泠之的。
隻是,内心始終牽挂着遠處的旅人。泠之啊,你為什麼需要力量啊,你在追求些什麼。
連看話本上兩個女子談情說愛都怏怏的。
話本上的女扮男裝的狀元郎驸馬和能言朝堂的長公主,正在漫天的非議和朝敵裡,用最明顯的愛意,做着噬君奪權的手段。
這就是季泠之本來的生活嗎?
她。應當不會碰見女扮男裝的驸馬吧。
她,那麼小。是嫁過去嗎,是當做質子嗎,是交易嗎?
不可能是真愛吧。
可是,話本上這麼寫道:
“裴清在六歲的時候,看見了豔麗的長公主,她端莊宛如明月,傍晚的光輕輕的灑在她的身上,美麗得像淬了黃金的月亮女神,明白了什麼叫做美。”
“裴清現在二十六歲了,回憶起那個初見,又生出一股股的沖動。她想要她,不惜一切代價,将月亮拉攏到自己的懷裡,肆意的欣賞。”
話本子裡面的主角才六歲啊。
季泠之當時九歲。
不對。調用覆雪隻需調動片刻就好。覆雪牌子上純然的靈力已經夠生堆硬砌成一個另一個靈盈,光是駭然的靈力,就能夠逼退靈滿之下的人。
這整個話本看下來,已然有了小半日的時間了。什麼情況需要一個靈盈仙人,持續不斷的運功三個多時辰。
容雪姬頭一次慶幸自己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慶幸自己能夠掌天下靈力,讓世界所有的靈力,都偏愛冰雪。
想看見她。
想靠近她,想抱着她,想握着她的手,把所有細細碎碎的話,都說與她。
想她,思慮成狂。
白山升起一道白柱,直直的往東延伸。下午起飛,飛到了晚上,飛過了淩晨。
淩晨身上還有其餘的靈氣被調用。是覆雪令。
容雪姬恨起自己來了。明明已經調用了覆雪,顯然是力不能及的地步,自己為什麼還以為隻是需要力量而已。堪堪靈盈又怎麼樣,季泠之她還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孩子啊。
如果晚了,如果又像以前一樣,過去得到的是一個結果。
這個世界要付出代價。
容雪姬不敢減小自身靈力與覆雪令一絲一毫的靈力維系,又沒有其他靈力來源,隻好鲸吞般吞吸周圍的靈力。有多少年沒有主動吸收靈力了,好久遠的記憶。
她以前飛的時候,不喜流露出靈根的氣息,總覺得那是天上有一坨東西被靈力推着走。而現在隻想快,再快點,恨不得天下的靈力都來推她前進。
漫天都是冰雪靈氣,她隻感覺自己眼前堆起了靈力變化的冰山。滾啊,我的臣屬,怎敢阻我。
容雪姬凝了一個冰錐,劃破天空,帶起無盡的冰風暴追趕東方剛升起的太陽。
再快點。
好似有冰雪風暴從九天之上自西向東的滿世界的席卷。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容雪姬終于到了整個天下冰雪靈氣調用第二頻繁的地方了。她看着眼前這個陡然進入了早冬的州府,感受着裡面的平和,内心舒了一口氣。
還好,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順着覆雪的靈力紐帶,感受到了客棧裡面人的淡定與從容,想來此番局面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那就好。
此番事了,跟她月餘,再回去罷,畢竟,十餘年未曾下山了。十餘年,人間評書應該換了新潮流吧。
隻是這小孩,能有什麼事呢?還需要動用如此龐大的靈力,莫非?是人前顯聖?
想到話本上看到的一些有意思的話,内心忍不住起了笑意。
至于仇敵,容雪姬一絲一毫都沒有這麼想過。這天下,司道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