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好學習,認真讀書,到時候修仙就是一帆風順。”
容雪姬隻感覺好爽,好似把一年的話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盡管裡面一句心裡話都沒有,說話時一絲情緒波動也無,但總歸不必全悶在心裡了。
這樣一想完,突然頭都大了,因為,這才開始,就要說這般多話。而偏偏自己,沒有什麼話說,這些話語隻不過是偷自己師傅的教導,照搬過來罷。
她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話說呢?
不行,得快點給她找老師了。
不然,要是日後涉及到自己師傅未講過的,難免說一些難聽的胡話,作為師尊的威儀就要失去大半了。
隻是容雪姬沒有想到,這個她眼裡認真聽講的好好學生季泠之,想的确實旁的事。
這女人一邊說,一邊凝成各色冰畫,飄飛在女人身旁,給自己舉些例子,顯得出塵清冷。
偏偏這女人又将這些科普般的知識,用着輕輕的語氣,一點點娓娓道來。
好似天上的神女,對你介紹這林園是何等的規格用度。
季泠之微微蹙眉,看着側着身的女人随性,但卻認真的講解。
也認認真真的聽着,腦子了卻悄悄溜了下号。
這女人,會凝冰作畫,那?
那些木修火修之類的,應當如何。
卻還是想的這女人。
一路走來,說是認路,這女人也不給她指路,還叽咕叽咕的講了好多必須要記住的卻又摻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的基本知識。
這女人,缺心眼。
又暗自腹诽了一句。
心中倒是明白這女人為何要作這般解釋。
也沒有那麼缺心眼。
這女人一路走走停停,寫寫畫畫的,也沒顯得路難走,話陡然講完了後,漫天白的,又隻有吱呀吱呀的踩雪聲,季泠之又覺得路難走了。
她想同女人說話,她有好多都想同這女人說。
哪怕這女人看上去總是冰冷冷的,但也好過這漫天的無聲落雪。
女人的清冷的聲音響起,擾了季泠之内心的想法。
“我當年,得了好幾個第一。”
季泠之微微一愣,聽懂了這女人話裡殷切的期望,帶些嚴肅的應下了。
隻是她不知道此時這女人内心充滿了,充滿了一種叫尴尬的情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容雪姬要氣死了。
這小人第一句話就是我很聰明,問題是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驕傲都無,她的聰明是那種誰都承認的聰明。
而自己在這個小人面前,誇耀自己的成績,說自己很聰明。這不是,果農賣瓜,自賣自誇嗎?
很好,事到如今,隻能狠狠地拾掇她,這樣她的成績就是我的功勞了。
想到這,容雪姬便湊到季泠之側前方,随手一揮,便是雪花飛舞,應着此景,她輕聲道:
“你也要得很多第一,我會用心教你的。”
内心的扭曲微微映射到了臉上,呈現的卻是一幅别扭的表情。
季泠之看到的就是這幅表情。
冷冷的臉上,隻有眉毛帶了些情緒,嘴角壓抑着輕輕扯動了一下,那湛藍的眼珠卻打量的是别處。
明明是專程對她說的話,卻不看着她。
季泠之内心跳了一下。
這人,總是對她好,又要别扭的說着這沒什麼特殊:
“嗯。”
季泠之應下。
容雪姬聽着小人低下去的聲音,知道小人心裡大概是不開心的。
雖然小人總是冷冷淡淡的,但也僅此而已了,就一小孩,天天深沉個什麼勁。
哎,畢竟才聽了半天的說教,大抵是誰都會有些不爽吧。她找了些輕松的話題,道:
“你,弟子服想要什麼顔色。”
容雪姬輕輕的問這樣的話,讓得小人高興的“啊”了一聲。
效果不錯,見狀容雪姬又道:
“山上就你我二人,可以自在些。”
顯然小人是沒有料到可以自己選弟子服的顔色,連連出口道:
“我要青色,藍色,還有白色!”
容雪姬停下來,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小人的頭,到底是沒有反駁。
又問:
“練的哪家的字。”
小人答了嚴劉二家。
再問:
“喜歡玩些什麼。”
小人明顯停頓了一下。
容雪姬暗笑,這小人,還害羞了,生怕自己留下些不好的印象,也就讓她想去。
小人答道:
“話本。”
她輕輕的刮了一下小人的鼻子:
“别怕,師尊也看話本,師尊有很多話本。”
季泠之到底沒有漏出躊躇的神色。
容雪姬又挑些有的沒的,一路同小人說着大大小小的習慣,走完了白山,到了山頂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