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看了病例,路先生這個咳嗽的毛病有個四五年了,期間也用過很多的藥,一般的止咳藥對他沒有效果的。
耐藥性這三個字就像利刃一樣紮進喬楚生心裡,他就算不是學醫的也知道這三個字意味着什麼,他平時經常咳嗽嗎?
他…他怎麼沒有發現啊?他在巡捕房上班他幾乎沒聽見他咳嗽,不…不對他見過他好幾次吃藥,吃的就是止咳藥麼?
該死的!他怎麼就沒問一問呢!
“快去!”
“還有你,你去給他打點熱水送進去,再給他拿床厚被子。”
“我這就去!”
喬楚生看着病房裡的路垚咳得蜷縮起來的樣子,眼裡止不住的心疼,他好像進去抱抱他,有自己在,他會不會好一些?
可他不敢,他怕路垚看到自己情緒激動咳得越發厲害……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咳嗽聲才漸漸弱了下去,路垚揪着被子沉沉睡去,應當是醫生開的藥起了效果吧?
他記得小五家裡有個學中醫的親戚吧?
回頭他就問問,看能不能開點藥看怎麼能調理下,老這樣下去,他的心髒會受不了的!
後來的幾天路垚的病房裡暖和了許多,喬楚生讓人搬來很多被窩,又找來暖手爐暖貼,明明是深秋,卻偏偏過出夏天的既視感。
路垚知道他在外面守着,卻一次都沒有叫他進來,這樣也好,彼此冷靜一下,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
出院的那天,喬楚生終于忍不住推開房門拉過他收拾得手,帶着試探問道:“你…你要回哪兒?”
他放下手裡的衣服擡頭看他,手上的力度稍稍重了一下掙脫開他的手,嗓子雖然好了很多,咳嗽的不是很厲害,但還是很沙啞,“如果你不想我待在上海,我可以離開的,不會再出現你的生活裡,我馬上就走。”
他沒有忘記,那天他跟自己說過的話,他讓自己不要再出現他的生活了,他說他累了,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路垚能記得的話,喬楚生也記得,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剮着,疼的他連話都說不穩,“我…我…你别走好不好?就待在上海,你跟我回家,你住我家,我去外面住,好嗎?”
喬楚生不敢讓他自己回去,他怕他趁着自己不注意又偷偷消失,他能找到他一次,卻不敢保證他每次都能找到他的小少爺。
已經錯過一次了,他決不能讓路垚再離開他!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路垚拉好拉鍊,提起東西就走,沒坐他的車,喬楚生就跟在他後面,連東西都不讓他提。
喬楚生看了看他去的方向,知道他是要去哪兒,到了他家,在他上台階的時候,一把拉住他,低聲下氣的問道:“路垚,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少年頓住腳步,垂眸盯着他拉自己的手,莫名有些可笑。
“是我不要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