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路垚看完信,喬楚生再也沒有進過病房,而是一直在門外守着他,白天就在走廊裡晃悠,盯着病房裡的舉動,要是看見路垚下地拿着暖壺就會立刻吩咐人去給他打水,到了飯點兒也會讓人買來他喜歡吃的,可看着每次端出來大半的飯,又急的快上火了。
他怎麼吃這麼少?就是養隻小貓小狗都吃得比他多,是胃口不好?還是飯菜不合口味啊?
小少爺不是不知道他在門外守着,卻從未讓他進來,他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
他是不恨他,卻也沒法坦然地說一句“沒關系”
相識十四年,他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他以為喬喬是這個世界唯一對他好的人,他以為,他們都是彼此心中不可缺失的人。
到最後卻發現,那都不過是他的自以為。
他就說嘛,為什麼重逢後他總是這麼厭惡自己,對他愛答不理,态度很惡劣,原來,真相竟是這樣的。
也對,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的……
在他說自己騙他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原本就可以看得很透徹,又何必繼續糾纏呢?
真是得…還糾纏他這麼長時間,他厭惡自己,是應該的。
在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路垚是真真正正地想過,就這樣吧,這五年,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沒有喬喬的日子,他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隻是心空了一塊而已。
路垚一直都這麼告訴自己的,可這大半個月的時候,那人都守着自己,小心翼翼的照顧着他,他覺得有些可笑,為什麼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擾亂自己的情緒呢?
難怪啊,難怪他之前不讓自己出現在他的生活裡,原來,被想盡辦法遺忘的人卻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擾亂心緒,是這樣的感覺啊?
可是,他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而那廂的喬楚生總是在路垚睡着的時候才敢偷偷地扒着門縫看看他,他不敢在他醒着的時候看他,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眼神中的淡漠是如此的傷人,那自己呢?
他從前對路垚的那些冷漠,他看在眼裡,是不是也會難過啊?
喬楚生一連在門口守了好多天,整個人憔悴不堪,白幼甯連看都懶得看他,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倒是六子有些心疼,勸道:“四哥,回去吧,弟兄們在這裡守着,不會有事的。”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守着。”
他現在一刻不對一秒都不敢離開路垚,他怕他的小少爺再次偷偷溜走,他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他了。
深夜,空蕩蕩的走廊,隻有喬楚生焦急的來回轉悠,聽着房間裡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心都快疼碎了,握着門把手的手緊了又緊,還是沒敢推開,透過玻璃看着床上的人兒蜷縮着,不停地捶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急得喬楚生失去理智般的拽過小護士低吼道:“聽不見他咳得這麼厲害麼?給他用藥啊,給他止咳,再這樣咳下去,他心髒會受不了的!”
路垚小的時候就這樣,一到冬天就生病,偏偏他的身子不允許他生病,發燒嚴重的話心髒會不舒服,如果是普通感冒咳嗽是最難好的,咳得厲害也會影響心髒,所以他一直小心的照顧他的小少爺,就怕他生病,可他…他隻是一個不留神,他就多了個咳嗽的病根兒。
許是今晚外面刮風了,病房裡也有點涼,所以他咳的才會這麼厲害!
小護士被他吓了一跳,喬四爺聲名在外,很多人都懼怕,但也有不少的聲音在說,雖然喬四爺長得兇,脾氣也不太好,但他輕易不發脾氣,也沒有人告訴她喬四爺發起脾氣這麼吓人啊……
“那個…那個您先别急,路先生這是老毛病了,他對止咳藥都有了耐藥性,沒有用的,我去找醫生再想想其他的辦法給路先生止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