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失業後，又開始重新找工作，隻是，因着這份報道，很多地方都不敢要他了，勉強找了份工作，他還得交房租呢，就是工資比較低，跟原來比差遠了。

上海灘遍布白幼甯的眼線，自然知道他現在收入多少，心裡難免有些過意不去，每天三趟地去找喬楚生，害人家失業，總得負點責吧？

可這正是喬楚生想看到的，一報還一報啊，當年他也是這樣的，遍體鱗傷的被扔上船，身無分文，胳膊骨折沒錢醫治，要不是老爺子，他這胳膊怕是廢了！

倒是那廂的路垚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得，每天下了班就往巡捕房跑，他進不去就在門外守着，一見到他出來就喊。

喬楚生第一次聽見他連名帶姓地喊自己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從被他領回去後，他一直叫自己喬喬，路家人都不拿正眼看他，自然也懶得叫他名字，後來被白老大帶回去，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越來越多的人叫他喬四爺。

連名帶姓地叫他，路垚貌似是第一個。

“那個…你…你不讓我叫你喬喬，我不叫就是了，我叫你喬楚生可以嗎？”

那時他沒說話，隻是心裡感覺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偷偷溜走般。

此後好長一段時間，喬楚生再也沒有聽到喬喬這兩個字，久到…他以為這兩個字從未出現過他的生命裡。

小少爺可開心啦，他現在每天就盼着下班，下了班就能過來找他了，将他剛剛買的糖炒栗子遞給他，“喏，我剛買的，可好吃了，你嘗嘗！”

喬楚生沒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路垚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給他剝栗子吃，白幼甯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剝了很多了，雖然不想把自己給喬喬剝的栗子分給别人，但讓一個小姑娘看着好像也不太禮貌吧？

“要不要嘗嘗？還熱着呢。”

有好吃的誰不吃？

白幼甯很給面子的猶豫了三秒就上手捏了一個，還别說，味道真不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包裝，這商鋪應該是剛開的，她有所耳聞，每天排隊的人賊多，價格也比别家的栗子稍微高了一點點。

擡頭看了他一眼，他都失業了，找了個新工作，工資不高，還要負擔那麼貴的房租，還有錢買栗子？

大概是吃人嘴軟，又因為報道那事兒多少有些不地道，輕咳了一聲道：“哥，我看你最近這麼忙，不行給你聘一個探案顧問吧？幫着你效率也能更高一點？我看他就不錯！”

喬楚生：“……”

他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看到那人眼巴巴的眼神，鬼使神差的點頭了，不過，想留在他身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身子向後靠去，食指曲起敲着桌子，“一天一塊大洋。”

白幼甯：“……”

一塊大洋？他是瘋了麼？

在巡捕房待上一天就一塊大洋，他現在的工作好歹累一天還能賺三個大洋，他那個房租在那一帶就算夠便宜的了。

按他原來的工資，一個月二百大洋，除去50的房租和日常開銷，多少還能存點錢，總不能入不敷出吧？

路垚猶豫了一下，在心裡默默盤算一天一個大洋的話，那他多久才能攢夠手表的錢呢？

然而他的這個猶豫看在喬楚生眼裡異常諷刺，“怎麼？嫌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