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鶴丸國永就把江霖房間的門拍的砰砰響,“主人,還沒起來嗎?要出發了喲。”
江霖回應的聲音還沒傳來,一團淺黃色中帶了點紅的物體從雕花的窗戶口飛出,撲到他臉上,惡聲惡氣道:“催什麼催,審神者大人正在換衣服。”
費了點力氣把狐之助撕下來,鶴丸國永眉毛一挑,“是時政發的那身制服?不會還是十年前那套吧,要有點新意啊,一成不變可不行。”
“制服代表了審神者的形象和專業性,能夠增強歸屬感,”狐之助刷地亮出爪子,“你以為是能随便換的嗎!”
“可是,”鶴丸國永慢悠悠地戳破它,“這衣服他們平時基本上不會穿吧,隻有開會的時候才會因為時政的要求換上。”
畢竟那套衣服主打一個華麗、精緻,且阻礙行動,尤其是披風,長的像是恨不得讓審神者一腳踩在上面滑倒然後喜提工傷。
狐之助頓時偃旗息鼓,聲音一下低了下去,“這、這是因為……”
“因為什麼?”江霖出現在門口,臉上疑惑的神情在看到鶴丸國永雙手舉着狐之助,後者張牙舞爪的樣子時轉變成了無奈,“你們這是,又吵起來了?”
跟他當初預想的一般無二,尤其狐之助還是個經不得逗的性格,跟鶴丸國永在一起達成了一加一遠大于二的結果。
當然,他沒有後悔自己的做法,隻是偶爾也想圖個清淨。
——但是結果往往都會變成現在的情況。
“沒有,我們隻是在交流感情,”鶴丸國永一本正經地反駁,看到江霖穿戴整齊的樣子更是眼前一亮,“主人你穿這身果然很好看!”
制服與江霖從前的衣服風格都不同,整體以白色為主,行走間衣服上的暗紋若隐若現,衣袖寬大,領口和衣擺的飾邊為青色,背後的披風用銀色竹節扣固定,長度近乎垂地,在末端漸變成竹青色。
“謬贊了。”江霖轉了轉手腕上戴着的黑色中指袖套,還是不太習慣手指上套了東西,“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他撕開卷軸,傳送陣在腳下展開,白光亮起,鶴丸國永一把丢開狐之助飛奔過去,“等等我!”
好不容易穩定了身形,狐之助目睹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轉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疑惑地抖了抖耳朵:“不早了?”
六點都沒到,也能算不早了嗎?
“哇——”站在會場大廳的入口,鶴丸國永十分驚訝……無聊的重重歎了口氣,“十年了啊,他們怎麼連開會的地方都沒改,而且還是這種嚴肅又無趣的風格!”
他本來還以為所謂的單獨劃分的區域會有什麼不一樣,結果就隻是用結界罩住了他們在的地方嘛!
“能夠來參加審神者大會的,哪怕是暗堕本丸,也在政府的掌控中,沒必要為此大費周章。”
江霖環視了一圈這個階梯式議事廳,帶着鶴丸國永走到寫有他們本丸編号的座位前坐下。
不知道是按什麼順序排的,江霖的座位在第一排,正對着講席。
他們來的早,等了十幾分鐘才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進來,跟在這些人身邊的付喪神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堕化的迹象。
少年體型的鶴丸國永并沒有引起沒有太大波瀾,身穿審神者制服的男女隻是将探尋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沒有發現異常後又收回。
江霖順勢觀察起來,他們其中應該不乏熟識,但都保持了距離,沒有過多交流。
沒有一處響起高聲的言談,整個大廳肅穆又沉默。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工作人員關上大門,随後悄無聲息地沒入陰影中。
講席兩側亮起的燈照亮了中間的椅子,江霖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沒發現上面多了個人。
被兜帽遮住大半張臉的人斜倚着坐在靠椅上,單手托着下巴,唇角微微勾起,卻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垂眸與江霖對上了視線,碧色眼瞳中似乎有一抹流光傾瀉而出。
明明隻是輕飄飄的一眼,卻讓江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他斂下眸不再看台上的人。
“看樣子人都到齊了,”講席上的人收回掃視議事廳的視線,端正了坐姿,“會議正式開始。”
“這次也有不少新面孔,那麼我先做一次自我介紹,我是你們的直屬領導,九凝。”九凝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全場的人聽清,
“各位隻需要認真完成作為審神者的職責和我讓狐之助傳達的任務,剩下的都不用管,如果有誰越過我跟你們說了些意味不明的話……”
她似乎是笑了一聲,但江霖隻感受到了話語中的寒意:“讓你們本丸的狐之助告訴我,我親自去找那群自視甚高、不明是非的愚昧之徒算賬。”
“這些話就說到這裡,”九凝拿起放在手邊的冊子翻開,“接下來,簡單說一下各本丸的情況……”
“她這話的意思是,”鶴丸國永湊近江霖,小聲總結,“‘會哭的孩子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