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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我裝進塞進棺材裡!
哈哈哈哈哈……
尖利的笑聲在魏晨曦的耳邊陡然炸響,緊繃地神經遭到突如其來地震動,讓他忍不住抖動了一下身體。
龍笑敏銳地察覺到,馬上轉過頭來問他的情況。
“她在我腦子裡說話。”
魏晨曦發現龍笑是聽不到的,他去搜尋張招娣的身影,發現她依舊在不遠不近處緩慢遊蕩着。
我掙紮……他們就摁住我的胳膊和腿……用釘子釘進我的膝蓋裡!
哈哈哈哈哈哈…………
她每描述一句,便放聲大笑,龍笑隻聽得到笑聲,覺得她行為詭異得要命。
他們把我的手掌釘在木頭上,告訴我……
命該如此!
魏晨曦突然就回到了剛才那個場景裡,他警惕地看向四周,沒有發現龍笑的影子,仿佛是隻有他自己回到了那恐怖的宅院裡。
所有人都激動着,圍在棺材周圍,聽她在裡面痛苦地掙紮尖叫,見證她此刻凄慘的模樣。
不知道那藥效為什麼沒有完全發作,她身上疼,心底更是絕望。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已無法滿足那些看客。
他們争先恐後地想去湊熱鬧,獵着他們所喜歡的血腥新奇!
劉家老二伸長脖子四處尋找:“布!拿布來!堵住她的嘴!”
劉家老三在棺材頭部的位置滿頭大汗地指揮:
“釘住她的膝蓋!釘住她的膝蓋!别讓她翻身!”
她的膝蓋骨被釘碎了,哀嚎聲沖破了夜晚的天空,聞者無不膽裂,卻更引起了人們的興奮。
他們湧向棺材,紛紛伸手想要幫忙,參與。
“把她的手釘住!不準她亂動!”
大太太雙目赤紅的,瘋了一樣,用了平生最大地力氣撥開人群,湧到最前面,搶走了一個仆人的錘子和棺釘。
“我自己來!”
那一聲比一聲更凄厲的慘叫聲沒有吓退任何一人,空氣裡的血腥味更濃,血水開始沿着棺縫滴在地上。
最後一釘要釘在她的眉心,封住她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劉家老二終于塞住了她的嘴巴,也終于可以更加大顯身手。
他轉身從祭壇上拿起一根十寸長的棺釘,對着祭壇拜了三拜,仿佛陣前壯士般地端起了混着符水的瓷碗,一口水含在嘴裡噴在那又長又粗的棺釘上。
他走回人群裡,居高臨下地看着裡面被人禁锢住頭顱的女孩。女孩隻剩一口()活氣,一雙眸子被血水浸透,眼珠通紅地死死盯住他,像是已從血池地獄裡走過一遭,已化身成索命的厲鬼一般。
軍人出身的老二也有些膽寒了,他定定心神,将棺釘抵在她的眉心上。
“嫂子,别怪我,既花錢買了你,那你命該如此。”
他舉起那個貼了符紙的錘子。
啊!!!!!
魏晨曦被龍笑一把擁進懷裡!
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和張招娣的感官連接了。
那感覺過于真實,棺釘像是釘進了自己的腦袋裡一樣,被人活生生掰開頭顱的劇痛讓他登時叫起來,一雙手已不受控制地掐進了龍笑的胳膊裡!
“混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在罵那鑽入靈魂的劇烈疼痛,還是在罵場景裡的“看客”和“參與者”們。他生了一身的汗,被龍笑攬在懷裡竭力喘息着。
龍笑輕拍着他的後背以安撫他的情緒,直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懷裡的人逐漸平複下呼吸。
“你感覺怎麼樣?”
他輕聲問道,隻怕刺激到魏晨曦,再引起他的不适。
“痛死了……這群畜生。”
腦袋裡還存着那痛楚的殘餘,自魏晨曦的眉心,絲絲縷縷地扯動他的感官。
剛才那一下太過突然,他完全沒有提前準備,仿佛是張招娣刻意的,一定要讓他親身感受一下自己凄厲的慘狀。
他确實感受到了。
與腦袋裡還延綿不絕的疼痛感相比,更難平複的是心情。他已無法形容自己這種憤怒,隻覺得她的報複來得還是太輕太慢了。
龍笑想要将法術傳入他的太陽穴,被魏晨曦擡手制止:“沒事,勁兒過去了……”
他沉默地盯着對方,隻見魏晨曦兩手抱頭,蹲在地上将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悶悶地繼續開口同他說話:
“再等我一會,馬上就好……”
龍笑陡然陰了臉色,瞬間暴起!若不是魏晨曦緊貼着他,又反應極快地扯住了他,他絕對已經一個法術甩到張招娣的臉上了!
“住手!”
魏晨曦身上卸了力,根本擋不住龍笑的沖擊,隻得靠挂住龍笑的胳膊來擋住他,他知道龍笑要做什麼,那隻沒被他抓住的手已攏成爪狀,抓握着一個小小的藍色光球。
光球雖小,但足以讓張招娣煙消雲散!
“我真的沒事!”
魏晨曦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将自己整個重量都挂上去,又低聲地喝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