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
鞭炮炸響在耳邊,煙霧彌漫在空中,道賀聲響起,長鞭從門前蜿蜒炸開。
店門口湊上來很多人,直到煙散去,才露出站在門口剪彩的人。
長海抱臂站在一邊,長總拿着剪刀遞給長海。
“雖然比預期晚了幾天,好歹開春前趕上了。”
見長海沒接,長總臉上的笑凝滞幾分,咧着嘴角,壓低聲音道:“拿着啊,杵着幹嘛呢?”
周圍公司的人基本都來了,頭排站着幾個理事會的骨幹,目光齊聚兩人。
長海接過剪刀,沒有一絲猶豫,幹脆利落完成了剪彩,歡呼聲同步響起。
每聲恭喜聽在耳裡,格外刺耳。
錢生看出長海不對勁,陪着笑把上前道喜的人帶到别地兒。
張莉來的晚了,急匆匆跑進來看着一地碎紅,垮下嘴角。
“連個響都沒聽見,我都跟你說了快點開,你咋啥也跟不上趟呢?”
李東後趕進來,腿還沒到地方,埋怨就落頭上了。
有苦說不出,雖然事實是張莉化妝捯饬耽誤時間,但又沒辦法反駁這位主管大姐。
兩人自從進門兩張嘴就叨叨叨沒停過,一樓大廳堆了不少人,長海抽空叫走了張莉。
一切外接業務,都交給了錢生。
張莉瞟了眼長海,這才看清他最近的狀态,簡直就是直線下降,甚至比前幾天看到的人還要憔悴。
長海站在樓梯間裡,厚重的防盜門也掩不住外面的聲響。
張莉低笑兩聲,倚在樓梯扶手側眼看去:“你現在都不像你了。”
聞聲,長海側目睨着她,晌午的光透窗照進來。
雖是暖陽,映在臉上也沒帶來一絲生氣。
“估值表還在你那兒?”
張莉搖搖頭,擡眼看見光影在他臉上掠過的瞬間,将他一身的銳氣襯得更甚。
“怎麼突然問這個?”
長海暗自松了口氣,眼神一瞬的轉變很快恢複平常。
“沒事,他...給你發消息了嗎?”
張莉勾起一邊嘴角,一副看破心思的‘啧啧’兩聲。
“才走兩三天,這麼快就耐不住了?”
要是以前,多少也得反駁她兩句,現在說多違心話,就怕真應了這個後果。
“他要是找你,告訴我一聲。”
扔下這句話,長海推開門就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笑笑,長海竟然提到估值表,這裡面絕對有事兒,換做從前公司任何事他都不會過問。
打開手機,從照片删除庫裡恢複了那張估值表。
外面聲音絲毫沒減,來往過路人都被這邊動靜吸引,新開浴所很快就傳開了。
現在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兩聲二踢腳在空中炸響,煙花接着兩聲,宣布喜事開迎。
正十憶收起手機,看着面前坐地幾箱千裡江山,肉疼。
老徐到是大氣得很,原本留着正式開業在放的花子,現在全給放了。
關鍵是大白天,放了也是白放,光聽響,還看不見花。
煙霧缭繞堆積在半空,光透過雲層灑在店前的街道。
原本被紅布蓋着的兩個字,在雲煙的半遮半掩下更顯神秘。
正十憶站在店前,回過身拍下這一幕。
發到朋友圈中,隻配了四個字。
開業大吉。
發出去沒過多久,列表裡不少街裡臨坊近幾天都要來捧場。
老徐老早就把開業酬賓的活動挂了出來,過路的連狗都被塞了張傳單。
老正趕來時隻看了個煙花尾巴,見到正十憶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幹吧,你老爹就能給你留這些了,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了。”
正十憶攬上老正的肩:“許願吧,你兒子接班了,日後要啥給我列清單就行。”
兩人相視一笑,老正直叨叨兒子不正經。
進了店裡,老正看看新招的員工,不住點頭。
看了老徐一眼,心裡門清,這些人能幹長的沒幾個。
背手朝裡面走,語重心長道:“年輕人慢慢來吧。”
正十憶擡眼看着店内裝修,高端大氣上檔次,唯一不足就是面積小點。
前台左邊供着關公,右邊魚缸從頭通到牆尾,視覺上奠定沉穩的格調。
和老徐一比,自己還是太不上心,仔細想想,浴所選址到裝修自己基本沒管過什麼,都是老徐在忙前忙後。
心底微微發酸,恰巧老徐招呼店裡幾人去吃飯,飯店老徐也已經訂好。
正十憶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老徐了。
飯桌上都是店裡人,一來二去,幾杯酒下肚話匣子打開,聊的有來有往。
正十憶面上笑着,心裡卻開心不起來。
老徐注意到正十憶情緒,沒多說什麼,隻是多了幾次碰杯次數。
杯子不大,架不住喝的勤,沒過兩巡腦袋已經暈乎乎的。
正十憶靜靜聽着幾人聊天,肩上突然覆上一隻手臂,扭頭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店裡的年輕小夥,袁初。
湊近了才發現,袁初的長相很優越,可能是歲數小,從頭到腳透着桀骜,就連順毛的頭發絲都是朝上翹的。
正十憶看着他,微微拉遠距離,肩上的手又把人攏了回來。
“有事兒?”
袁初眼角一挑,到底是有些孩子心性,晃晃頭懶散道:“沒事兒啊,想找你說說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