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難以忽略地從這幾個簡單的字眼裡找到了更多,給她的這一塊,居然是第一塊手環嗎?
筆下忍不住圈圈畫畫,等待撞擊的小車就這樣被她圈在了黑色中性筆的字迹裡。
哪裡都變得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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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晚從班主任手裡拿過那張選科表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天的家長會是關于選科的。
他們這屆是新高考,物理曆史二選一,剩下的四門小科裡可以自由選擇兩門。
此時她正在班主任的要求下給李靜楠打電話,一連打了兩個都沒人接,班主任受不了決定她親自打。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
然後,挂了。
不是正在忙碌,也不是無人接聽,隻是被挂了。
班主任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媽媽平時工作就這麼忙?”
宋晚晚點點頭。
平時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電話很少能打通,發去的信息很少回複,有時候生活費都能忘記給。
而每一次她在寒假之外的時間回來,宋晚晚都知道,這寓意着又需要帶她去跟劉澤然吃飯了。
“你媽媽工作不是在本地嗎?那你給你爸爸打一個呢?”
宋晚晚連忙說,“老師,算了吧,我自己做決定就可以了。”
“選科這種關乎未來的事情,還是讓你家長知道一下比較好吧?我來給你爸打。”
結局是同樣的始終沒打通。
或許是因為十分鐘的課間快要結束了,總之她很想離開。
宋晚晚拽過那張表,填好自己信息,“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诶,等等,你把這表拿着吧,萬一你家裡人要回來,給他們看下。”
她拿着匆匆忙忙就出了辦公室,自然沒看見周揚蹲在門口偷偷打了個手勢。
姜澤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就朝前走,又在身後幾個人的咳嗽聲裡收斂了一點。直到他恰到好處地假摔在了宋晚晚腳邊,哎呦哎呦叫着站了起來。
“會不會太假了?”張俞濤擔憂地問。
周揚躲在盆綠蘿後面扒拉着葉子,“你放心吧,我們今天齊聚在這邊,不就是為了陳兆的未來嗎?他肯定會上百分之一百二的心的。”
說着說着,派出去碰瓷的人回來了。
周揚挑挑眉,“咋樣,看見沒?”
姜澤翻了個白眼,“你當我是瞎子嗎?這麼近的距離還看不到?陳兆呢?為他演了這麼一出好戲,他人去哪裡了?”
周揚把藏在柱子後的人拽了出來,“在這呢。”
“你說說看你,你怎麼就不敢自己直接去問呢?難不成你将來就算萬一,萬一你要去表白,還得讓我去摔個跤偷偷看看劉澤然還喜不喜歡她嗎?”
陳兆接受着衆人的批判,一句都沒反駁,唯獨在聽見這句後道,“劉澤然喜不喜歡她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不喜歡劉澤然了。”
姜澤:“她不喜歡劉澤然了,就非要跟你在一起嗎?”
陳兆垂着頭有點不好意思,“她不用和我在一起的,我隻是想對她好。”
姜澤:“舔狗,你已經不配當小三了。”
陳兆:“所以她選科選的什麼啊?”
姜澤都快沒臉看了,憤怒地說道,“選的物化地!”
張俞濤長歎一聲氣,“哥們,你說你也真是的,你選科表上填的物化生吧?怎麼着,現在還要為她改選科?”
陳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站在原地說得很輕,“上次考試裡,我的生物考了八十八。”
“地理呢?”
“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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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南慣例,每天過生日的人名字會出現在大屏上。
可惜直到周六,她家裡人都沒回來。交完選科表,看見名字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是她生日了。
站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陳兆那天在便利店裡提前一周說的生日快樂。
那道歉呢?
是為了記錯生日,還是什麼?
宋晚晚沒有再多想了,因為覺得陳兆不會來,所以她幹脆讓自己連期待都不要有。
下午上完三節課,最後四十分鐘的物理聽得她昏昏欲睡,又在小車滑來滑去的題目裡忽然又想起了陳兆給她寫的批注。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這周她是值日生,補習班時間離得還早,幹脆留下來慢悠悠地打掃。
所有的椅子都被翻了上去,所有的窗戶都關好了。
宋晚晚拿着掃帚從最後一排掃到第一排,又準備再掃回最後一排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屋外陽光太好,她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光線一路灑下來。
有人氣喘籲籲地站在那裡,像是一路跑過來,肩上還背着書包。